“這一點,子通可得好好地向韓非兄學習。”說完,轉頭看了被韓非除得幹淨整潔的田地一眼,白闔略有深意地看著他,說:“韓非兄,田地本是易生雜草,偶有些許,也無礙作物生長,無需將除盡。這樣除得幹淨,費力太多,得不償失。”
“白……白闔兄,這……這雜草於……於田中的作……作物來……來說,就是禍害,正……正所謂除……除惡務……務盡,隻有將這……這些禍……禍害除盡,作……作物才能不……不受……受其所……所害。”韓非一臉正經地解釋道。
“雜草頗有頑勁,今日除盡,過幾日又要複生。”
“那便連……連根拔……拔起,終……終能將其除……除盡。”韓非略顯果斷地說道。聽完,白闔便不再說什麼,隻是在心裏搖了搖頭。
“哎呦,幹了上午的農活,累死我了。”子通叫苦道,揉著他酸疼的腰,走進屋裏,身後跟著白闔和韓非,白闔倒是氣定神閑,而韓非確實有些吃不消,臉色有些發白,但沒抱怨一句。
“三位公子回來了,辛苦啦。”話音一落,村長捧著瓦罐,手上拿著三個碗,從灶房裏出來。將三個碗擺到案上,村長拿著瓦罐給碗倒滿水,端起其中一隻碗,送到走進屋內的子通麵前,殷勤地說:“來,喝些水,解解渴。”
接過村長遞到麵前的碗,子通捧碗送到嘴邊,仰起腦袋,咕咚咕咚喝起來。村長又端起一隻碗,送到白闔的麵前。白闔連忙接過,說了聲謝謝,單手拿著碗送到嘴邊喝起來,韓非接過村長又遞來的碗,慢慢喝起來。
“公子,先坐下來休息一會,瓦罐裏還有不少水,你們慢慢喝。午飯已經備好,老朽這就去灶房為你們端來。”說完,村長轉身走進灶房內,去端白闔他們的午飯。
又喝了一口水,白闔抬頭衝灶房那邊喊:“村長,相辛前輩和荀老師他們二人現在何處,你可知道?是否用過午膳了?”
“今早,相辛先生和荀先生一起進山采藥,還未下山歸來。不過,既然有相辛先生在,想來果腹是不成問題的。”話音一落,村長端著飯菜從灶房裏出來。
山林中的一片山崖邊上,相辛龍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大笑道:“哈哈……荀兄,多年未見,你的君子劍術已是爐火純青,相辛已是不敵。”他對麵的荀況手裏也拿著一根樹枝,一臉的笑意。
“相辛兄過獎了。”荀況謙虛道,“多年未使劍,已是退步許多了。反倒是相辛兄,將農家鋤地,伐木等招式化為劍招,渾然天成,無一處花哨,招招實用。”
“荀兄眼光果然獨到,一眼就看出我這劍術是平日勞作招式所化。”相辛龍佩服道。
扔下手中的樹枝,荀況緩步來到崖邊,看著山下的村莊,歎:“阡陌交錯,炊煙嫋嫋,好一副鄉野美景。若是像相辛兄這般,覓得一處鄉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教化一番鄉野百姓,亦是樂事。”
“荀兄說笑了。安於一隅,隻不過出於現實罷了。”相辛龍歎道,跟著扔掉手中的樹枝,來到崖邊,和荀況並排而立,看到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山下的村莊,便問:“荀兄,在想何事?”
“隻是在想,這天下的村莊何時才能如相辛兄的芒種村這般興盛,人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豐衣足食,相親有禮。哎……”
聽完,相辛龍跟著也歎了口氣,說:“天下紛爭不止,想要安居樂業談何容易啊!”
在通往韓國南陽的路上,一支黑色的大軍,緩緩地向東行進,黑色大軍的旌旗上寫著大大的“秦”字。有一員秦將騎著戰馬,在大軍的一側,檢視著前進的大軍,年紀不到三十歲,眉宇間充滿著自信,乃是秦國新升起的將星李信,旁邊跟著幾員副將。
“將軍,韓軍羸弱不堪,此次我大秦八萬精銳,又在將軍的率領下,定能一戰攻下韓國的南陽。到時,韓國新鄭就會暴露在我大秦的鐵蹄下,興許,我等還可順勢攻下韓國。”旁邊的一員副將一臉得意地說道。
“不可大意。”臉上還是掛著自信的笑容,李信抬手教訓道,“韓國雖然貧弱,亦不可小視,其國內可戰之士還有二三十萬,我大秦鐵軍雖然驍勇,但異國作戰,攻下南陽尚可,若是攻滅韓國,確是有心無力。”
“而且,此次進攻南陽,想必那些墨家匪寇,定不會坐視不理,需小心應對。”李信提醒道,身邊的副將臉色亦開始嚴肅起來。
“將軍,此次出征,大王並未派銳士營隨行,那些墨家匪寇該如何應對?”一員副將出聲問道。
“哼,那些墨家匪寇雖然強悍,但我大秦將士亦不是酒囊飯袋,縱使沒有銳士營,何須怕那些墨家匪寇。”李信自信道,隨後對身邊的副將下令:“大軍即將離開大秦國土,進入韓國,傳令三軍務必加強戒備,防止敵軍偷襲。斥候遊騎,全部撒開,將前方道路山林探查清楚,提防敵軍埋伏。同時,南方亦要派出遊騎,注意魯陽方麵,楚軍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