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況三人離開後,白闔剛坐到地上,隔壁的鄧陵就問:“年輕人,沒想到你還認識儒家的人?”
“嗯,有幸偶遇荀老師,便跟隨在其身邊學習。”
聽完,鄧陵頓了頓,問:“年輕人,你說的荀老師,可是荀況?”
“嗯,正是。”白闔點了點頭道,有些明白過來,問:“前輩,難您認識荀況老師?”
“算是認識吧。”
“哦,既然認識,那剛才您為何不出聲招呼?”白闔納悶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荀況雖然相識,但非知己,沒必要相見。”鄧陵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自在。
聽完,白闔明白也有些明白,儒者非墨,墨者非儒,儒墨兩家為當世顯學,也是多年的冤家,想荀況和鄧陵兩人就算是相識,見麵時,隻怕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沉默了一會,鄧陵似乎是按耐不住,開口問:“年輕人,那荀況現下如何?”
聽完,白闔暗暗笑了笑,但臉色如常,回:“荀老師,學識淵博,在列國聲名遠播,乃當世的大儒。”
“當世大儒?”念了一遍,鄧陵似乎有些不相信,問:“眼下列國征伐不斷,禮崩樂壞,儒家的那套還行得通?”
“前輩,行得通行不通是一回事,行不行又是另一回事。”白闔笑了笑道,“孔子早就說過‘道之不行,已知之已’,但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此種堅持,亦是讓人敬佩。”
“嗯,說得有理。”鄧陵讚同道。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亦是需要莫大的勇氣和堅持,跟荀況相比,自己如此逃避,反倒落了下乘。
“不過,世事如此,荀老師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順勢而變,****博學,集百家之長。”白闔補充道,“荀老師心胸開闊,並不拘泥於儒家一門,對法家亦是頗有涉及。”
“哦,荀況對法家也有所涉足?”鄧陵好奇道。
“是的,跟隨荀老師的這幾日,白闔受益匪淺。”
明月當空,月光通過牆上的窗口照進牢房。牢房內,白闔和鄧陵兩人隔著木欄相對而坐,白闔的右手邊多了一個食盒,身前的地上擺著一個酒壺和幾碟菜,有魚有肉。
拿起酒爵一口飲盡,鄧陵放下已空的酒爵,笑著說:“白闔,托你的福,在這牢房之中,老家夥還能有這種口福。”
拿起酒壺為鄧陵空的酒爵斟滿酒,白闔放下酒壺,說:“老哥,客氣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白闔能大快朵頤,當然要和老哥你一同分享了。”嫌前輩前輩叫著生分,鄧陵便讓白闔叫他老哥,自己直接叫他名字。
自從知道是趙聰陷害自己後,白闔就不太放心牢房裏的夥食,便讓李牧安排趙平給自己送吃的。隻是沒想到李牧這麼周到,每頓送過來的都是大魚大肉,還有美酒。
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一件事,鄧陵放下手中的雞腿,問:“白闔,剛才那趙平給送你吃的時候,聽你隻問了他們搜查盜童者的進展,卻絲毫不問自己脫罪之事,難道不關心自己身陷這囹圄之事嗎?”
“老哥,難道您忘了白闔是因何罪進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