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望1(3 / 3)

然而還沒有等到笑動手開始為天做這件衣服,他們就吵架了。吵架的原因很簡單,依舊圍繞的是笑的性別。天說,他不能想像,一個女孩會在網絡上有那麼多的虛擬情人,身後有著那麼多的男生情人,和那麼多的男生玩過曖昧。他說他混亂了,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這樣的一個女孩。笑有苦說不出,他已經騎虎難下了,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向天坦白,將麵對什麼,他騙了天,他有可能會因此而失去天,這是笑所害怕的事情。笑更希望自己在真的愛上了天以後,讓天發現其實他被騙了。所以笑隻能繼續隱瞞。繼續再繼續。天給笑說過,我絕對不會對你說分手這兩個字。笑說,你既然無法釋懷,你不選擇相信,那我還有什麼努力的價值呢?對於你來說,我的性別難道重過我嗎?那我來對你說這兩個字吧,天,我們分手吧。

就這樣,笑和天第二次的分了手。分手後的這天夜裏,笑忽然感覺自己胸口壓抑了很多年的東西似乎再也壓抑不住了,如果再不找個發泄口的話,笑會瘋掉。笑從抽屜裏翻出露從溫哥華給自己帶回來的一把仿真軍刀。看著那銀光閃閃的刀刃,笑仿佛被蠱惑了一樣,腦中一片混亂,等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臂上已經滿是汨汨流出的鮮血,鮮血中央,是天的名字。看著血從手臂上落下,落到桌子上,慢慢的蘊開,笑仿佛在疼痛中有了一絲滿足的快感。笑拿起相機,將自己正在湧出鮮血的手臂拍了進去。如果自己可以這樣鮮血流盡而死,是不是就可以不必承受所有的一切了呢?當年,恒的血也是這樣流出來吧,他是不是也是這樣想呢?現在的自己,似乎和恒一樣了……想到恒,笑忽然害怕了,腦中突然閃現了露有些哀傷的眼神,那樣傷痛的望著自己,說,笑,不要連你也離開我。笑似乎一下醒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找出酒精,紗布,將手臂包紮,忙亂了一陣之後,看著自己五花大綁的手臂,突然覺得好可笑,自己這樣到底是在做什麼呢,到底在發什麼瘋呢?

這一夜,笑心中想著的,隻有一件事,答應了天的禮物,我要送給他。

第二天一早,笑手臂上的傷口就被露發現了,露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照著笑的臉上,賞賜了一個大大的巴掌。

回到寢室,頹廢的打開電腦,有人找笑,不是天。是天的一個網友,平時和天關係不錯,是個女人。她問笑,為什麼要和天分手,為什麼要欺騙天的感情?為什麼要這樣玩弄天?笑愣了,欺騙?玩弄?笑機械的看著自己手臂上厚厚的紗布和紗布下隱隱的殷紅,覺得昨天自己還可以說隻是難過,而今天,這幾個字眼卻把自己打入了地獄,可悲的無以複加。自己到頭來還隻是一個感情騙子啊,原來,自己“玩弄”了別人的純真的“感情”,笑冷笑。那自己的付出的感情算什麼,自己發瘋又算什麼?笑從來不喜歡把自己的傷痛告訴別人,所以他從來都是什麼也不說。他不說,不代表別人就不會說,他不知道天給那個女人說了什麼,那個女人,認為笑,是一個感情騙子。

你知道嗎?我自殘了。笑冷笑著在電腦上打出這幾個字,那邊的女人顯然愣了一下。笑繼續問他,你想看看嗎?那個女人說,要。笑便將自己昨天照下來的照片傳給她看。

沒有我想像的那樣嚴重嘛,那女人輕描淡寫的打出這幾個字。

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嚴重?笑忽然從心底裏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出了無比的厭惡,一種深深的憎惡,甚至惡心。笑一直覺得女兒是水做的,是上天最純潔的產物。卻沒有想到,原來還是有這樣的女人的。在看到別人的傷口的時候,能笑著嘲笑別人,然後說,根本不嚴重嘛。笑忽然想問她,是不是在你感覺裏,我為天死了,才算對得起他,對得起你?笑忽然感覺到,自己原來是這樣的不堪,一個感情騙子,一個死了都沒什麼大不了的自私的說謊者。他已經看不見那個女人對他說的話了,笑感覺自己已經墜入了一片黑暗。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笑問她。去向天道歉,然後認錯,把他追回來啊,那個女人回答的理所當然。為什麼,笑撇撇嘴。因為你愛他,他也愛你啊,女人回答的很幹脆。

我愛他,他也愛我……我愛他,他也愛我……我愛他,他也愛我……這句話不斷在笑的腦中回響。

當人認定了一件事的時候,即使這件事是錯的,離譜的錯,也依舊會摸爬滾打的前進,不管路邊有多少荊棘,不管前方是不是最後的終點。

笑最終向天道歉了,他甜甜的叫著天老公,耍賴撒潑打滾,一如那次天追回了笑。笑說,天,請你相信我,我愛你,我最愛的人,是你。天說他無法釋懷,無法讓自己坦然接受,無法去完全的相信,笑所說的這些話。笑想了想,自己答應天的衣服暫時還無法送到,那麼自己可以送給天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心呢?

笑想到了自己的四葉三葉草,那是笑,最珍貴的東西。笑把他整整齊齊的放進信封,在信封裏附上一封信,上麵隻有一句話,我把四葉草送給你,如同送給你我的幸福。天收到笑的禮物的那天,他告訴笑,他好感動,他還告訴笑,他終於想到了笑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五葉三葉草的第五片葉子,他想說是天長地久。

之後的日子卻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甜蜜,笑和天持續著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爭吵的源頭大多都是笑的性別。笑很知足,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知足的人,能這樣愛著天,他覺得就夠了。可是笑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天已經不滿足於精神戀愛,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天開始隱隱的在逼笑了。

很快,笑就要放寒假了,這一次,笑的爺爺回家了,笑決定回去,露聽後,也隨即定了自己的機票,和笑同天的同班飛機。

笑的期末考試考砸了,考試期間,他一直在和天糾結,總是懷著好好相處的心開始聊天,然後在淚水和心痛中結束。天告訴笑,他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這次鬧的很僵,已經幾乎沒有可能了,和女朋友一對的戒指,可以摘下來了。

戒指,戒指……笑忽然想起,小時候,當他們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曾經用狗尾巴草,編過小小的戒指,套在手指上,整天整天都舍不得摘下來。他還想起,露曾經說過,如果將來結婚,我不要鑽石戒指,我想要一枚琥珀戒指,琥珀裏麵封存著小小的四葉草,那樣,就會一輩子帶著幸福在身邊。

就在笑匆匆忙忙的準備回家之時,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邊是一個女人,她開口就叫道,笑笑姐?笑沒有反應過來,隻是說,小姐你打錯了,然後就掛了機。然而那個號碼卻不斷不斷的打過來。笑忽然感到了不對勁,一陣很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腦中立刻閃過了之前和自己聊過天的那個女人,笑知道估計這次壞事了。電話一直在響,笑實在是受不了了,拿起電話大聲的吼道,你丫的還有完沒完?夠了沒有?

那邊傳來的卻不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是椋。椋似乎有些尷尬,輕輕的問笑,你怎麼了?笑立刻發覺自己弄錯了,不好意思的向椋道歉,椋說沒關係。然後問笑,笑,之前穎和你打過電話了?笑點點頭,想到穎即將成為自己的大嫂,笑的心裏無端的有了一種酸溜溜的感覺。椋哦了一聲,然後有點支支吾吾的問笑,那她都告訴你了,我在這邊做準備的事情?笑說嗯,她告訴我了。椋似乎很高興,嗬嗬的傻笑了兩聲,然後對笑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笑笑,等著我,這就好,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呢,你一定要等著我。

嗯,我一定等著你,笑回答。是的,我一定等著參加你的婚禮。笑在心裏默默的說。正在椋要說什麼的時候,電話裏傳來了有人接入的聲音,笑知道又是那個女人,心內不由的一陣大煩。匆匆對椋說自己還有事,沒等聽到椋說話便掛機了。隨後氣悶的將手機關了,拔掉了電池,這一天,笑再沒有打開手機。

晚上上線,正如笑預料的一樣,天一上來就告訴笑,今天有人告訴我,我被騙了,說你是男人。笑忽然特別有種想放聲大笑的感覺,渾身上下都覺得好累好累,有種精疲力盡的感覺,他隻是輕描淡寫的向天說道,信不信隨你,我不想解釋,我的心,你該理解。說完,笑就關了電腦上床睡覺,明天,還有四個小時的班機,電子客票需要提前一個半小時到機場……

第二天,飛機上,露看著笑一臉疲憊,輕輕的向笑問道。

“昨天椋給你打電話了吧?”

笑點點頭。露笑了,繼續問,“那他都告訴你了吧?”笑繼續點點頭。

露顯然很高興,咧嘴笑了起來,似乎放下了心似的出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深夜十二點,飛機終於降落在了W市的機場,笑打開手機,有一條天的短信。

老婆,沒有了你的夜晚,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度過。

笑無奈的笑了,家裏的電腦沒有上網,笑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將不能和天聊天了。同樣的,關於笑性別的問題,也同樣可以暫且放一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