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伯父確實是位令人尊敬的長者,對於死者,魏斯無意冒犯;但是,《十麵埋伏》既然隻是一部樂曲,那麼秦國為什麼竟然打算用整整一車黃金來換取?而在意外受挫之後,又為何派出那麼多諸子百家的精英人物?再者,蘭池主人究竟何許人也?伯父為什麼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他的一部樂曲,終至為此而獻出了生命?最後,既然這部命運多舛的樂曲依然還在世間,那麼此時此刻它又在哪裏呢?”魏斯一口氣講出了所有的疑惑。
“公子可還記得是如何留下吳先生的嗎?”對於魏斯的孟浪之語,玉蘭沒有任何計較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問了一個看似完全不搭的問題。
“玉蘭,這件事我確實有自己的苦衷。首先,我必須留下吳先生而又無法明留;所以,萬般無奈之下,才決定使用‘美人計’!”魏斯倒是誠實。
“好一個‘美人計’!但是,留下吳先生的卻並不是我;這一點,公子可否明了?”玉蘭微微一笑,替魏斯斟了一杯香茶。
“怎麼可能?如果你這樣的絕世佳人都留不下吳先生,敢問蒼茫世間,還有誰的美麗能夠打動他呢?”魏斯語氣一變,吳起嗅到了異樣的味道。
“它的美,傲視古今!顧盼之間,神鬼動容!它一笑,天下太平,它一哭,伏屍百萬!用一車黃金來換取,確實是暴殄天物了!”玉蘭微笑著站起身,突然麵壁而立。
“什麼?!”一開始,魏斯以為玉蘭說的天上仙姬;但是,一說到那一車黃金,他猛地醒悟了,“《十麵埋伏》?你是說這部樂曲留下了吳先生?!”最後這一句完全是喊出來的。
“其實,《十麵埋伏》並不單純是一部樂曲,而是一部趨於實戰的兵法;準確地說,是製霸天下的鑰匙!”沉默許久的吳起突然接過話頭,說道,“如果說函穀關是吞吐天下的咽喉,那麼河西之地便是氣脈凝聚的丹田;蘭池主人正是敏感地洞察到了這一點,才有了《十麵埋伏》的橫空出世。”
“那麼蘭池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魏斯目射神光,興奮地問道。
“他,就是我們的兵家聖祖——”
“孫武子!”魏斯咆哮道,“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在梅林遇到師尊以前,我也是這麼認為。我吳起自謂用兵如神,天下無對;但是,竟然在半柱香的時間之內,完敗於此曲!從師尊對於蘭池主人的描述之中,我才明白原來聖祖並沒有死。”
“你們的意思是說——得函穀者得河西,得河西者得天下嗎?”魏斯吼道。
吳起莊重地點點頭,回答:“為了報答主公與師尊的救命之恩,我吳起願悉心學習聖祖用兵之妙,為大魏的霸業盡微薄之力!至死不渝!”
魏斯一下子站起來,緊緊地握住了吳起的雙手;而玉蘭則從牆壁上的暗門之中取出了《十麵埋伏》,送到兩人麵前······
夜深人靜,幾條黑影先後悄悄出現在儲君府邸的後門;因為距離宮廷太近,輕輕地敲門聲聽起來驚心動魄,於是最後到達的魏成幹脆縱深而入,翻過高牆。
魏斯端坐在中間,翟璜和李悝坐在兩旁,魏成沒有落座,而是習慣性地站在兄長身後,叉手而立。
一個神秘人物坐在了魏斯對麵,令大家很是不安;但是,當他取下遮麵的黑布時,李悝忍不住低聲叫道:“賓牟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