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蒼水一共送了四萬四匹馬,四萬告別了徐蒼水,把木南放在一匹馬上縛好了,自己騎另一匹馬,還有倆匹馬跟著空跑,一路上來回換著乘坐,馬不停蹄的趕往齊州。
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麼波折,遇到關卡盤查四萬就亮出內務府的腰牌通行,雖然明知道這樣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但是四萬現在也顧不得了。
木南還是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身體並沒有進一步的惡化,但是也沒有明顯的好轉。
趁著木南清醒的時候,四萬告訴木南先帶她去齊州看病,看好了以後帶她去草原上,到了草原上木南就安全了。
木南也想努力的跟四萬說些什麼,但是身體實在是不爭氣,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斷斷續續的說不成個話,但是偶爾美眸張開,看向風塵仆仆的四萬的眼神中總是充滿了喜悅和欣慰。
小四兒說話算話,哪怕我都嫁人了,他終於還是來找我了,帶我去草原,遠離這醜惡傷心的世界。
終於到了齊州,木南由於無法正常進食,隻能勉強喝下點水,身體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四萬按照徐蒼水所說的地方飛快的尋去。
地方倒是比較好找,四萬一打聽便打聽到了。原來喜郎中所在的地方,整個一條街都是各式各樣的藥房醫堂。算是北方比較大的一個藥材市場,而且在這裏也聚集著許多所謂的名醫。
有許多病人都是從外地慕名而來求醫問藥。
按照徐蒼水的描述,四萬終於在這條街道的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喜郎中的醫堂。
喜郎中的醫堂名為“一笑堂”,門鋪看起來甚是破舊,而且四萬打眼望去,醫堂裏也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病人在等著,而且一看衣衫襤褸的模樣就都是些窮人,與周圍那些裝修的富麗堂皇門外麵求醫的病人排起長龍的大醫堂形成截然不同的強烈反差。
四萬心裏都有些疑惑,藥王門的掌門按理說應該已經是國醫聖手級別的醫術高手了,而喜郎中身為他的師叔,又被如此推崇,醫術肯定隻高不低,不知得高明到何等地步,但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他的醫堂看起來反而是這裏生意最差的一個?
難道是徒有虛名,還是說找錯了地方?
抱著疑惑的心態,四萬還是決定試試看。抱著木南進了喜郎中的醫堂,看到前麵沒幾個病人了,四萬也不急在這一刻,便把木南緩緩放在供病人等待的長條凳子上,等著喜郎中診治前麵的病人。四萬知道,這些有大本事的人大多性格怪異,萬一自己毛毛躁躁的,惹得喜郎中不高興那可就事與願違了。
醫堂內一個矮矮胖胖滿麵紅光的小老頭正給病人診脈,聽病人對他的稱呼,應該是喜郎中無疑。
四萬雖然比較精通的是毒藥,但是對於普通的藥理懂得也不少,便坐在那裏看喜郎中診病。
看著看著,四萬逐漸露出喜色。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個喜郎中診病之準確,用藥之精簡,配伍之巧妙,簡直達到了一個渾然天成,妙到巔毫的境界,開出的方子無一不是經典,四萬是懂行的,看喜郎中看病,簡直就像是聽一位大聖手上課一樣,令人茅舍頓開,妙不可言。
最為可佩的是,這個喜郎中很少使用名貴藥材,一副藥配出來,花不了幾文錢,但是四萬卻能看出來,這些藥比那些名貴藥材能對病人起到的效果要更好。
現在的郎中那個不是為了掙錢極力開一些名貴藥材,為了顯示自己的醫術而動輒一開二十多味藥,像喜郎中這樣開藥的,還真沒有。
怪不得這裏病人如此之少,而以喜郎中如此醫術,卻名聲不顯,生意寥寥。
四萬知道,自己找對人了。這個矮矮胖胖的小老頭,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名氣也不大,卻是一個真正的大聖手。
前麵幾個病人抓了藥以後,都是千恩萬謝的走了。輪到了四萬,四萬再也顧不上形象,一路上的奔波,終於找到了救星,四萬撲通一下便跪在了喜郎中的麵前,口呼道:“神醫救命。”
“快起來。”喜郎中也是唬了一跳,胖胖的身軀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忙把四萬扶起,說道:“老夫不過一介郎中,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何敢受此禮數。”
四萬淚眼婆娑的站了起來,說道:“這位姑娘中了鶴頂紅之毒,還請前輩救她一救。”
“鶴頂紅?”喜郎中也是吃了一驚,更不遲疑,小碎步快速走到木南身邊,便開始給木南診脈,一邊問四萬中毒時的詳細情景。
四萬也詳細解答,隻見喜郎中時而皺眉,時而喃喃自語,時而翻開木南的眼皮,扳開嘴看一看,時而問四萬幾句,神情看起來也不輕鬆。四萬眼巴巴的看著喜郎中忙乎,隻希望從他老人家嘴裏說出“有救”二字。
過了一會兒,喜郎中終於站了起來,神情嚴肅道:“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見喜郎中神情,四萬心裏也是忐忑不安,道:“在下楊思萬。”
“小楊兄弟。”喜郎中指著木南說道:“這位姑娘雖然服毒量不多,但是拖延時日太長,毒性侵伐身體,元氣大傷,老夫醜話說在前頭,鶴頂紅之毒性,無藥可解,老夫雖可用針法將之排出體外,但是餘毒能否排盡,元氣能否恢複,或是說能夠恢複幾成,老夫並無十足把握,還要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這個結果已經遠遠超出四萬的預期了,眼見木南有救,激動道:“多謝前輩救命,還請前輩全力施為。”
“那是自然。”喜郎中道:“你把這位姑娘抱入內室,待我行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