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劉先生迅速鎮定下來,安慰王世維道:“這種暗紅,到要殺你的時候,總會亮出名號的,不然偷偷摸摸的把你殺了,出暗紅的那家也不知道該把錢給誰。”
王世維總算也是嚇大的,驚慌過後,沉默的坐回了車廂,顯是對自己的前途不大看好。
“我回去得好好的查一查,別是華園出了什麼問題。”劉先生道。
四條的眼睛明亮,勉強抬起手摸到了自己從不離身的長包裹,手指顫抖像是撫摸自己情人的身體一樣,仿佛在說:“刀啊刀啊,又能飽飲一頓鮮血了。”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大哥瞥了劉先生一眼,喊道:“你們都看到沒有,有高手來了,專門來打咱們的臉,你們要是還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別他瑪砸了咱們小樓的招牌。”
四萬不知又從那裏鑽了出來,幾人收回兵刃,又上了馬車,不過這回大夥誰也沒有再言語,個個抿緊了嘴唇,沉默的坐在馬車上,頓時,馬車被一股濃重的蕭殺氣氛所籠罩。
劉先生對大哥的動員十分滿意,對大哥點了點頭,大聲道:“就是這個樣子才好,咱們小樓的殺手天下第一,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這次一定要把王公子毫發無傷的送到天京。”
劉先生臨進車廂前,又伸過腦袋對大哥耳語道:“小萬,這次看來非同小可,記住,實在頂不住的時候,該跑路得跑路。”
大哥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番話雖然王世維聽不見,可其他人都是聽見了的,隻不過大夥沒有任何動靜,隻是臉上的線條更剛硬了,目光也更堅定了。
小樓的王牌殺手們,終於顯露出了他們的猙獰麵目,散發出了滔天的殺氣。
半響大家都不說話,忽然三萬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葫蘆來,擰開就到嘴上,竟然喝了一口酒,三萬冷峻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生動的色彩。
三萬坐在馬車上,一隻腿曲起,單手環抱著隨著馬車的搖晃輕輕擺動,說不出的愜意,透出來的是對所有事的滿不在乎。
小樓的殺手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是從不喝酒的,酒精會嚴重影響人的注意力和反應速度。但看三萬這樣子,顯然這種事是常幹。
大哥一把搶過三萬的酒葫蘆,喝道:“給我也來一口。”也是一口蒙進肚裏,喝完將酒遞到了二萬手裏。
“他奶奶的,不過了。”二萬喝完,又給了五萬,五萬喝完給了小六,最後到了四萬手裏。
四萬掂了掂手裏還有半葫蘆酒,深吸一口氣,一下喝下一半去。想了想撩起門簾,將酒湊到了四條的嘴邊。
四條一口咬住了葫蘆,沒命價往下吞著酒,酒水順著嘴唇趟了下來,王世維急道:“給我留點。”從四條的嘴邊搶下了葫蘆。
王世維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抹抹嘴唇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好酒啊好酒。”
劉先生並未阻止,看著眾人搶酒喝,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他知道,經過剛才王世維丟印的事,這些曆來都是所向披靡的殺手確實是有些驚著了。
馬車上散發出的磅礴殺氣漸漸收斂了起來,夜色又緩緩的重新歸入了她的寧靜。
行走不過片刻,便到了運河岸邊。現時運河的港口都是軍隊和民間共用的,隻在戰時方才限製使用。這時雖是夜間,但港口仍是停滿了船舶。
在港口最明顯的地方,停著一艘水師的小型戰船。這戰船在水師裏雖隻能算是小型,但放在運河的港口卻就是這裏停的最大的船了。戰船占據著港口最靠前的位置,其他船隻都明顯的和戰船隔開一定的距離。水師享有優先裝載補給和通行的特權且不接受非軍方係統的檢查,所以水師軍官夾帶貨物和私自載人是免不了的,不過大義軍隊軍紀嚴明,這些情況不很嚴重而已。
馬車到了港口,幾人下車,二萬五萬抬著渾身纏滿白布的四條。其餘人看似雜亂無章,卻將王世維隱隱護在當中,各個方向都能照看到。劉先生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小樓的殺手終於拿出了點認真勁出來。
劉先生向戰船上執勤的士兵喊道:“小兄弟,麻煩通報一聲,華園主人來訪。”
執勤的水師士兵顯然是提前得到過吩咐的,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道:“劉先生稍等,我去請我家大人出來。”說罷轉身通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