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忠裁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的時候,已經將近午夜了,早已過了探視的時間。銀白色的月光傾瀉進來,剛好足夠他看清床上睡得有些不安穩的申賀森。
盡量放輕動作地坐在病床邊上,樸忠裁伸出食指輕柔地撫摸著申賀森微蹙的眉頭,感受到他漸漸地放鬆下來,心裏竟緩緩地湧上一股暖意。他們的和平共處似乎總是建立在他昏迷或者沉睡的時候,這種認知讓樸忠裁苦澀地彎起嘴角。
並沒有收回食指,反而張開手掌聽任那修長的手指緩慢地遊走在那張蒼白的臉龐上,挺直的鼻梁,消瘦了的臉頰,還有那沒有什麼血色的雙唇……突然異常想念他的味道。
樸忠裁向來是個行動派的人,所以意念甫動,溫熱的雙唇已經貼了上去。開始時隻是輕輕地淺啄、添吮,然後發現了樂趣似的含著漸漸變得粉嫩的唇瓣柔柔地啃咬著,滿意地欣賞著它們在自己的唇齒下變得晶亮而紅潤,宛如羞澀綻放的花朵。
“嗯……啊……”唇上□□的感覺讓沉睡中的申賀森不舒服地輕吟出聲,而蓄勢待發的舌尖趁虛而入,纏綿地追逐挑逗著下意識不斷閃躲的柔軟。
“唔……啊——,放開我……放開我……”迷迷糊糊中被窒息的感覺驚醒,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人偷吻著,慌亂地睜開的雙眼因為無法適應薄弱的光線而看不清來人,受到驚嚇的申賀森手忙腳亂地反抗著,可惜以尚存的體力揮出的拳頭落在男人的胸口如同瘙癢般沒有什麼作用,於是心下恐慌得滑出了兩行熱淚。
“唉——!”男人深深地歎了口氣,將仍在頑固抵抗著的賀森霸道地攬到了胸前,剛毅的下巴不停地摩挲著他柔軟的發頂,“不要再亂動了,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天知道他有多麼地想要他,但是他再也不想和他在這該死的醫院裏見麵了,現在回想起那天衝進房間看見他像個不會動的娃娃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的樣子時他差點就要忘記了呼吸。
熟悉的聲音和鼻翼間淡淡的煙草味道讓申賀森霎時停止了動作,是樸忠裁!
難得這麼靜靜地窩在他的胸口,手掌能感受到他呼吸時規律的起伏,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他的手臂環抱著自己形成一方小小的世界,美好的讓他眷戀沉迷。
申賀森就這麼全身有些僵硬地任由樸忠裁抱著他,黔首低垂,隱匿著眼中此刻的風起雲湧。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在就要動搖的時候施舍出這麼誘人的溫暖?那就像是個深不見底的泥沼深潭,可明知有去無回,卻仍然心甘情願地一腳跨進去……
文政赫說,一個終點的出現,也預示著另一個□□的來臨。它會帶給人另一個不同的人生。多麼讓人向往的說辭啊,連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竟也起了蠢動的欲望。於是左思右想,前思後量,好不容易鼓起了一點點勇氣,卻在樸忠裁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下泄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