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陣,馬匪在肥矛被射殺的那個大院牆角開啟了一個地下密室,發現裏麵囤積有不少物資,卻還是空無一人。
然而,曹無傷很快又找到了另一個秘道的入口,那是一間不起眼的小柴屋。
嗖!
就在地麵的洞口機關被打開一刹那,洞**出一支勁弩,可惜被有所提防的曹無傷及時避開,退出了屋外。
很顯然,下麵有人!
馬匪們陣陣尖叫,肥銖連忙帶人將柴房圍得水泄不通。
“快出來!否則就放火了!”
柴房內回應威脅的是幾支疾速的弩箭,兩個湊近喊話的嘍囉反應不及,做了倒黴鬼。緊接著,屋內如同靈活狸貓般跳出一個手提長劍的纖柔身影。趙過居高臨下縱覽全局,又能黑夜視物,立刻認出那正是少女希兒。
“師妹!”曹無傷躲在一群馬匪身後,殷情喊道。
“曹無傷,果然是你!”希兒一眼看見對方,極其厭惡地怒視道:“你還敢回來?”
“有你在,我當然要回來。”曹無傷不以為意,微笑道:“師妹,我對你一片癡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我曹無傷的人品才學,前途無量,隻要你肯從了我,我保證對你嗬如至寶,讓你從此錦衣玉食,一生無憂......”
“呸!”
希兒眼裏現出森森殺機,咬牙切齒地道:“休要癡心妄想!我公輸希兒嫁貓嫁狗,也不會嫁給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真後悔那日的一劍沒能殺了你!”
“唉,公輸氏早就大勢已去,你這是何苦......啊!”
曹無傷還想苦勸,隻見希兒一抬手腕,他條件反射般慌忙縮頭,一道肉眼難辨的短芒貼著他的頭巾掠過,嚇得再不敢廢話。
一旁,肥銖看清希兒的模樣,反倒錯愕不已:“曹無傷,你費盡心思就為了這麼一個醜丫頭?”
“不錯,在下隻要她,公輸氏其餘的東西全歸肥爺所有。”
“想不到你還是個難得的多情種子,罷了,大爺成全你就是。”
肥銖故作慷慨,瞪著希兒喝道:“醜丫頭,交出公輸老兒吧,免得大爺動手。”
“就憑你這肥豬,也配見阿公?去死吧!”
話音未落,沒見希兒有什麼大動作,又射出一支短芒。
兩人間的距離不遠,肥銖沒有曹無傷識相還騎在馬上,萬幸他正好抬臂揮喝,直奔麵門的短芒應聲釘入了左臂。痛得他慘哼一聲,駭然伏下了身子,身邊的馬匪忙將他團團護住。
與此同時,希兒似乎明白解除危局的唯一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竟反客為主衝了過來。
“肥爺小心,她手臂裝有公輸氏秘製的腕弩,可多次連發,無聲無形!還有,她手裏拿的是含光劍,鋒利無比,不可小視!”曹無傷的警告這才傳出。
“這就是名劍含光?”肥銖微微一怔,望著希兒手裏的眼光盡是貪婪,顧不得傷痛衝左右大喝道:“快抓住她!”
不等他下令,周圍的馬匪已經大半圍向希兒。還有人想搶功進入秘道,可剛剛踏進柴房門檻就被一陣亂箭射倒好幾個,根本無法接近,藏在裏麵的村民果然遠不止希兒一人。
出人意料的是,希兒看似柔弱,劍術卻相當了得,加上寶劍銳利異常,木杆矛叉一削就斷,顯得勢不可擋。不過一連刺倒三四人後,馬匪實在太多,難以再前進半步。她見失去機會,也不強求,轉身就躥出院子,馬匪們自然窮追不舍。
希兒的身姿十分靈巧,反轉騰挪之間,避開無數攻擊,來到左鄰的一間木屋前停了下來,居然露出冷笑。
眾馬匪都以為她走投無路,盡皆獰笑叫囂著一擁而上。哪知,希兒驀地將劍尖往牆角一點,身前三丈方圓的土地竟莫名其妙陷了下去!
隨著驚恐大叫,當前的六七個馬匪瞬間墜入了深坑,坑底布滿密集而尖銳的竹簽,全部當場斃命。而地皮一個翻轉又恢複了原狀,絲毫不見異常,赫然就是個巨大的翻板機關!
還沒等其餘人從驚嚇中回過神,希兒借著夜色的掩護和對環境的熟悉,如紛飛蝴蝶般繼續在院落間靈敏穿梭,每到一處停下,必會觸發了暗藏的機關。轉眼之間,月夜下的黑土村悄然劇變,忽而在地上冒出噬人大坑,忽而有布滿倒刺的大網從天而降,忽而屋舍之間現出尖銳的釘牆,忽而又射出漫天竹矢。
有時候,明明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一個籬笆圈兒,被希兒纖手一點就化腐朽為神奇,猛然咋開咋合,露出鋒利的笆尖反複絞殺,變成了一件可怕的殺人利器,絞殺完畢,又立馬還原成了籬笆圈。
麵對這些防不勝防且層出不窮的立體化打擊,馬匪人多反成了最大敗筆,紛紛措手不及中招,許多馬兒受驚後自相踐踏,亂作一團。
這還不算,不知何處又冒起幾股似煙似粉的淡淡薄霧,迅速在村內彌漫開來,四下一片模糊,即便有火把也照不出多遠。粉霧配合暗藏其中的殺機,威力何止倍增,隻聽到處都不停傳出人和馬的慘叫嘶鳴,馬匪們愈加人心惶惶,陷入無盡慌亂。到後來,醜希兒在他們眼裏儼然變身為收割人命如拾草芥的女魔頭,甚至一發現她接近,就條件反射般嚇得倉惶後退,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