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射中了麼？呃......本兵尉又不是美女，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趙過扯下黑巾詢問結果，卻被周圍人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射中了......”
霍能還在震驚失神之中，下意識喃喃應道。
因為主動閉眼錯過了最精彩一幕的韓信，一時間難以承受這絕處逢生般的巨大驚喜，陷入了呆滯：“什麼......他真的蒙眼射中了！”
令人奇怪的是，趙過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奮，隻是摸了摸鼻子，恢複了淡然的微笑，望著偵騎營眾將士道：“這麼說，本兵尉總算可以證明自己問心無愧了？”
這時代的人大多相信鬼神天命之說，趙過蒙眼射中了數十步之外的戟孔，似乎除了天意使然，根本無從解釋這一奇跡。現場百餘人啞口無言，齊刷刷看向養鳶和霍能。
養鳶回過神，抱拳對趙過深深一拜，語氣真誠地道：“屬下還是初次見識如此神乎其神的箭術，趙統領身懷絕技，養鳶佩服之極！”
趙過忙扶起他，不好意思道：“養兄見笑了，隻能說趙某運氣不錯，老天也挺眷顧，哪是什麼絕技......”
養鳶搖頭道：“統領有言在先，怎會是運氣？射箭看似簡單，想要有所成就卻很不簡單，若非意誌堅定者，對目標了然於心，感應於眼，定之於手，三者境界完美合一，斷然不可能達到蒙目射戟的驚人效果。屬下今日觀箭，獲益良多，統領再若借口掩飾，便是瞧不起養鳶了！”
趙過一怔，沒想到射箭還有這許多講究，不禁對麵前這位粗豪大漢刮目相看。
話說回來，他能閉眼射中戟孔，確實不是靠運氣，而是取巧！
取巧的關鍵自然是異能。弓箭六七十步射程大致是他目前臂力的極限，在異能的威力下，目標仿佛在無限放大，看似微小的戟孔對他來說大如標靶，而六十步距離隻要求命中箭靶，這他恰好能勉強做到。
至於閉眼，是因為他最近發現異能一旦激活，但凡看過一眼的事物，哪怕隨即閉眼也會清晰顯現在腦海，並能將景象保持一小段時間，所以對他而言，在那時閉眼和睜眼其實毫無區別！
有了這兩點不為人知的底牌，他才敢做出蒙眼射戟的決定，與其被迫與養鳶之輩真刀真槍地比拚受辱，倒不如出奇製勝，先聲奪人，可省去無數麻煩。
果然，現在一切如他所願，憑借這一箭之威，局勢明顯逆轉，他也化被動為主動，在偵騎營將士心底烙下了天命所向的神秘形象。
這時，霍能也道：“養大哥出自箭術世家，箭術上造詣整個楚國無人能及，他既然認定不是運氣，我等服氣，統領就不必謙虛了。”
“哦，養兄出自箭術世家？”趙過訝道。
“慚愧，養由基便是先祖。”養鳶眼神一黯道。
春秋時期楚國的第一神箭手養由基？！趙過著實吃了一驚，百步穿楊的典故他耳熟能詳，這養鳶來頭不小呀！
“沒想到養兄竟是名將之後，失敬！”韓信同是一怔，心裏對養鳶重視了不少。
見養鳶受到推崇，霍能亦覺有麵子，得意地道：“養大哥可不止箭術超絕，他的劍法、騎戰在全軍都是少有人可敵呢！”
“小能！休要胡說，也不怕二位統領笑話。”養鳶沉聲打斷道。
霍能隻好住口，卻依舊小聲嘀咕道：“誰胡說了，至少那龍且就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趙過又是一訝，正要說話，餘光卻瞧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當即喝道：“站住！”
李泉、張茂猛地一個哆嗦，哭喪著臉回過身。原來他倆情知局麵無法挽回，留在這裏絕不會有好下場，見趙過等人隻顧說話，便想趁機開溜。
“你們想跑？”趙過笑吟吟看著他們。
“統領饒命！小人知罪了，統領饒命！”李張二人惶恐萬分，再度撲通跪伏於地，不住求饒。
“哦，知罪了？”趙過笑道：“嗬嗬，知罪就好，我這人有一大好處，那就是信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自己說吧，都犯了哪些罪行呀？”
李泉偷眼看了看牛豹，見他毫無表示，勉強開口道：“我倆居心不良在先，在項府當差時妄圖仗勢搶奪統領的功勞，被逐出項府後不知悔改反而記恨在心，於是在軍營散布謠言，詆毀統領名譽，實在罪莫大焉。”
“嗯，還算老實。也好，你們既然知罪，本統領念在舊識一場，就從輕發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趙過冷喝道：“來人，將他倆拿下，各打五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