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情形也能看出兩邊的差距了,刀頭帶的遊俠看似站的到處都是不齊心,其實是分出了三團,前麵九個人每三人一組,組間還能相互配合,而後麵十幾人全是候補,隻因場地小展不開。
而巴羅人卻聚在一起,這時又全背對著我,無組織無紀律,打亂架厲害,卻不能打仗。要知遊俠不但武藝高強,而且彼此配合極好,聚在一起漏洞百出,怎麼打得過。被一群商人和遊俠在十幾年裏壓得死死的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的人打了我的人,總要有個交代吧。”一口生硬的漢話,也不知是口音問題還是氣的。
話是最後站起來的那個巴羅人說的,他臉有些不自然的紅,說完後喉結還動了動,一種沒說完的樣子。
是個強壯的人!本應桀驁難訓,卻有股巴羅人少見的沉默和智慧,或者叫陰森的感覺,顯得怪異至極。
我倒是沒趁機跑出用背圍起來的包圍圈,反正兩方都有明白人,何必節外生枝呢。
“在這城內清理。。。”刀頭話沒說完卻被接下來一個聲音打斷了。
“都圍著做什麼,不知道在這符騰城內私鬥是要被清理的嗎?散了散了。”略顯蒼老的聲音不溫不火的傳來,卻沒人能忽視。
這卻是最近的默契了。時間流逝,幾十年前的慘案都有條件的被雪藏了。
巴羅族生活不易,而海森人隻想倒賣貨物,如果你們願意主動賣給我們山貨,我們也懶得去搶了。這就讓城內再次出現了巴羅人,但卻還不多,不然也不會嚇我一跳了。
為了防止慘案再次發生,才有了這種嚴厲的警告,畢竟在沒有國家的前提下,大家都是要生活的。
顧及到符騰遊俠的態度,護衛工作就全交給了我們。一路上如果遊俠幹點私活,隻要搶的東西優先賣給雇主,也不會惹上麻煩。而巴羅人則或是貪財或是複仇也會去搶商隊的財物,使遊俠這份職業一直熱門。
“呀,匹文你來了,不巧恩裏克這幾個月不在,不然你們叔侄就能好好聊聊了,這都有多久不見了!”
隻見一個跛子一腳深一腳淺的穿過人群,把不知幹什麼用的髒布往背後一搭,絲毫不顧及手上的油汙親熱的拍了拍我的頭。
正是剛打斷了刀頭的人。我這身高少說178,卻被他輕易的撫摸了頭。
看他臉上漸多的皺紋,怕要六十歲了吧,這裏是沒人過生日的。
親熱的叫了聲老爺子,屁顛顛跟著他去清理剛被我弄灑了一地的杯碗。
十歲跟著父親一起出來混,第一次進的刀隊刀頭就是這客棧的掌櫃恩裏克。老爺子當時也跟在刀隊裏麵,那時腳還是好的,也是一個遊俠,威望很夠,是能指揮刀隊間協同作戰的人。
十三歲父親留在了南方森林,也是那一次他的腳被凍傷成了跛子,這讓這客棧的掌櫃恩裏克很傷心,其實掌櫃比他小十幾歲,最早就是他帶出來的,把他視作父師。
之後我便一人留在了刀隊,直到兩年後掌櫃改行開客棧才離開。
“呀,你別弄,你弄幹淨了我不就失業了嗎,哈哈。”
跟著笑了笑,搶著整理好桌子,這才去了刀頭那桌。
經過巴羅首領坐的那桌時,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倒不是怨恨,更多像是迷茫。
估計是在思考人為什麼存在,人活著是為了什麼這些哲學命題,或者把人改成巴羅人更合適。
他在這裏不能動我,甚至不能動一個乞丐,就算他再強壯也不行。因為它不是規則的製定者。
當然我也不懼怕他的強壯。甚至相比這種深邃迷惘,我倒更希望他能犀利霸道些。畢竟一個天才的壽命,總是不如一個種族的壽命那般悠久的。天縱奇才,給巴羅帶去再多的勝利,又有什麼用呢?能比得上這種平凡人就能擁有的沉默和思考帶來的智慧的力量嗎?
正想著這個巴羅人會給他的母族帶去什麼改變時,一個人忽然竄了出來,摸了一下我的頭,故作高深的道:“匹文你來了啊,怎麼才來呢。”
無聊的看了眼瘦子上竄下跳的把戲,四顧看了看,老爺子並不在這,難怪敢出來搗蛋。因為有他的存在,才讓我在刀隊裏能一直保持住各項指標全部倒數第二的榮譽,對他還是深深感激的。
卻不料他猥瑣的動作加上這句話卻讓眾人都大笑了起來,客棧的氛圍又回複了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