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年1701年五月十七)
沒精打采的回到住處,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早上秦鎖兒送早飯與我,瞧著清炒茄絲,糟鹵茄子,我欲哭無淚,腦海裏不期然浮出胤禛的冷笑“喜歡吃茄子,是吧,那就吃吧”。
午飯四樣,魚香茄子,茄子條,茄子煲和茄瓜湯,瞧瞧春花,與我一般的菜式。晚飯照舊茄子。連著三天,即便廚房盡心的做了三十道不同樣的茄子與我,終究隻是茄子。
(康熙四十年1701年五月二十)
早上春花皺眉瞅著玫瑰鹵茄子和蝦醬拌茄子,與我說“主子,您還是找貝勒爺認個錯吧。不然,這甜醬,鹹醬的怕是個沒完”
我想也是,蔡文姬連孩子都生得,我跟胤禛服個軟也不算什麼。
上房院口瞧見高無庸提著衣包,便知來的不是時候,轉身欲走,偏高福聲音洪亮的與我打千“綺主子吉祥”
吉祥你個頭,攪了胤禛春夢,我便要多吃兩日茄子。明知高福這是借機抱複,我依舊隨手扯了腰上的荷包遞與他“高管家,您辛苦了”
還是銀子的麵子大,高福接過荷包聲音便緩了“綺主子,您這是?”
我訕笑“我來與李姐姐請安,既然沒起,一會兒再來就是了”
轉回屋掛了新荷包,坐了沒一刻,李氏便使人來請。回到上房,李氏正喜眉高挑的對鏡梳妝“綺妹妹,爺說今兒逛金陵,你去不去?”
擱平時,我定回不去,但這兩日,因吃多了茄子,滿腹酸水無處可瀉,我便決定與李氏也添些堵“多謝李姐姐,奴婢去”
“哦”李氏怔了怔,轉回臉瞧我,隨即瞧著門外立起身“爺怎麼來了?”
“貝勒爺,吉祥”我慌張請安
“還沒收拾好”胤禛無視我的請安,隻問李氏。
“就好了。這不綺妹妹來了,想著邀她一起去”李氏挽著胤禛的手進屋。
聽了李氏的話,胤禛方轉臉打量我“你也去?”
“奴婢,奴婢”我狠狠心,拚了“奴婢伺候貝勒爺,還有李姐姐”
“高福”胤禛喚高福“你下麵的人都怎麼伺候的,由著她穿得象個花子”胤禛指著我,我低頭瞧自己的衣裳,內府新絲軟綢,春花的手藝,真挑不出那裏不是。
“找得用的人,替她好好收拾收拾”
說是收拾,其實是去收拾,拆散旗頭,洗淨脂粉。鏡子裏春花氣鼓鼓的瞧著秦栓兒與我梳頭,間或瞄我一眼,責問我忍到何時。問題是我已調動所有的感知細胞凝神於頭頂,可依舊感覺不到絲縷疼痛。這該怎麼辦?
插上高福新拿來的玉簪,秦栓兒垂手退下“主子,好了”。
站起身,晃晃頭,蹦一蹦,發髻紋絲不動,我隻得瞟瞟春花,示意這招不靈。
衣服也是高福新拿進來的,湖綠的旗服,料子與我家常衣服一樣,拉扯半天,我還就真瞧不出好在哪裏。待換上衣裳,對著鏡子,瞧到領圍袖口一道道滾邊,我無聊的數了一遍,天啊,竟是十八道滾邊的竹筍裝。
府門前上車,胤禛與李氏已在車裏等候多時,訕訕的告了罪,低頭坐到胤禛右手邊,心裏這番懊惱,就甭提了,早知要扮竹筍,我寧可坐在院子裏吃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