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誰將掌控中國的金融機構(1 / 3)

自2005年9月以來,外資爭奪中國金融企業股權的消息不絕於耳,如美洲銀行出資25億美元入股中國建設銀行、蘇格蘭皇家銀行等和淡馬錫分別出資31億美元各購得中國銀行10%的股份、高盛集團和安聯保險等出資30億美元購得中國工商銀行10%的股份、德意誌銀行出資1.1億美元入股華夏銀行、凱雷投資集團等出資4億美元收購太平人壽25%的股權並有權增持到49%、施羅德投資管理公司與交通銀行合資成立交銀施羅德基金管理公司……中國金融業向外資賤賣股權宛如一場招商引資的大躍進,誰向外資出售的速度快、出售的比例高,誰就能得到執政的政績和媒體的掌聲。國內金融企業在境外像甩賣溫州鞋子一樣競相甩賣金融股權,甚至多家金融機構向同一境外投資者壓價競賣股份,絲毫不顧可能帶給中國金融業的災難性後果。

在金融業競賣股權、私募融資的同時,海外上市也成為“超女選秀”般的時尚。發行人比拚的不是發行價格和市盈率,而是賤賣股份所帶來的認購倍數,如中國人壽和交通銀行。交通銀行僅以每股2.5港元的價格在香港證券交易所發行上市。在排隊海外上市的隊伍中,還有中國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中國工商銀行、民生銀行等。

監管當局將金融企業引入外資(或曰戰略投資者)、境外上市當作改善金融企業治理結構,提高金融企業經營管理水平的唯一法寶。但是,其代價巨大,其後果嚴重。

(一)金融企業引入外資,容易造成中國經濟控製權的喪失,危及國家金融安全

國外資本(外資)入股中國金融企業,除了追逐利潤這一資本的本質特性外,其更長遠的目標是要控製中國的金融企業和金融產業,最終達到控製中國經濟的目的,從而瓜分中國的經濟資源及其所創造的財富。彙豐銀行一位高管仰望浦東的交銀大廈說道:“交銀大廈不久將要更名為彙豐銀行大廈。”悄悄地控股平安保險,平穩地笑納交行的控股權,再擇機控股證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和信托投資公司,最後完成在中國設立金融控股集團的布局。這就是彙豐等境外戰略投資者的戰略。

鄧小平同誌講,“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這充分說出了金融的極端重要性。金融和國防是衡量一個國家是否強大的標誌。因為在國際分工已十分發達的現代世界中,許多需求都可以通過交換或貿易得以滿足,但唯有金融和國防是花錢也買不來的。金融是配置社會資源最重要的手段,通過配置資源引導各種生產要素,重新塑造經濟乃至社會格局。在當今世界,誰有發達的金融市場,誰有強大的金融產業,誰就成為世界金融中心,也就成為社會經濟舞台上的主角。美國之所以成為世界強國,除了它的國防實力外,還因為它掌握著全球最主要的金融市場,它的金融業,無論是商業銀行還是投資銀行,在全球都是最有競爭力的。

在金融猶如國防的情況下,我們還在大量廉價地賤賣金融企業(賣股份或合資),有些監管高層還規定商業銀行改革必須引入境外戰略投資者,成立基金管理公司必須與境外戰略投資者合資,等等。這樣大躍進式地在金融領域招商引資,正可謂引狼入室,不出十年我國金融企業的股份將有一半以上被外資廉價獲得,從而使我國的金融業掌控在外資之手,也就是說我國的經濟命脈掌握在外資的掌心。這難道是英國、美國和日本等發達國家的金融現代化之路嗎?

我們可以看看國外政府關於金融業的某些規定。如新加坡銀行法規定,如果一個銀行的控製權在外國政府,或政府的代理機構,新加坡政府就不會批準這個銀行在新加坡開展銀行業務。這個限製性條款的關鍵是50%的控製權,或管理人員的任命是由政府或其代理機構任命的。星展銀行是新加坡政府通過其控製的機構,其中淡馬錫持有28%的股份,其他的是公眾股。但星展銀行的人事任命是淡馬錫作為控股股東決定的。中國銀行在新加坡至今沒有領到完整的銀行執照(full banking license),而新加坡政府控製的機構淡馬錫以及星展銀行,在中國大量購買中國的銀行股份、基金管理公司股份,甚至要在中國控製一家全國規模的銀行,為什麼我們不能學習新加坡政府並製定類似的金融管理政策?

各國本土資本的產業升級之路總是沿著第一產業升級到第二產業,從第二產業升級到以金融服務業為核心的第三產業。這也是中國民族資本升級的必然路徑。如果第三產業中的各個行業特別是金融服務業(如銀行、保險、證券、信托、租賃、基金管理等)被外資完成布局並掌控,國內的產業資本將無法向金融領域升級,國內資本的產業升級將會碰到無形的玻璃頂。以台灣地區人壽保險市場的開放過程為例,台灣在1962~1963年給本土企業頒發了8張壽險執照,之後便停發執照,一直到1986年迫於美國的壓力開始小幅度對外開放,而且僅僅對美國投資者開放,直到1993年最後一批壽險執照才對外資完全開放。曆時30年的嗬護,此時,台灣的國泰人壽和新光人壽已經占據了壽險市場的主要份額。通過購買壽險公司的股票,台灣百姓也分享到壽險市場成長所帶來的成果,並提高了本土居民的購買力,擴大了島內內需。

正因為金融的重要,外國政府總是千方百計地對他國金融資本進入設置障礙。試問中國的金融企業能輕易地在西方發達國家設立分支機構或廉價獲得他們金融企業的股份嗎?中國建設銀行在紐約和倫敦已設了十多年的代表處,至今還不能升格為分行。並不富裕的中國人民把數以百億的利潤通過中石油、中石化等公司的股權出賣貢獻給了美國巴菲特等投資者,美國國會並沒有同意把尤尼科以185億美元的高價賣給中海油。序幕正在拉開,中國金融業即將開始重演石油業、汽車業、會計師事務所的發展悲劇。但其殺傷力則遠遠超過後者。

根據外資金融機構常用的策略,可以模擬出他們在中國本土攻城略地的基本路線圖。第一步,小比例參股,進入董事會,了解被投資企業情況,同時了解和掌握所在行業趨勢和市場狀況。第二步,通過增資或收購等途徑把持股比例提高到離控股國內金融企業僅有一步之遙的某個臨界點(或直接控股)。第三步,通過外資所在國的政府向中國政府施加壓力,借助中國經濟的上升周期,迫使人民幣進一步升值,使外資機構所持有的人民幣資產(中國金融企業股權)升值。第四步,人民幣持續升值導致出口逐步下降,而國內需求因財富外流卻難以提高,最後導致宏觀經濟環境逐步惡化。第五步,在中國宏觀經濟環境逐步走向惡化的過程中,人民幣彙率已經處於高位。此時,外資機構通過政府組織和其他手段要求中國開放資本賬戶,實現人民幣自由兌換。第六步,在人民幣可自由兌換的情況下,伴隨中國經濟增長周期一路持有的股權不僅分紅豐厚,而且得到股份增值和人民幣升值帶來的雙重收益,他們通過金融企業上市減持股份,並把投資和利潤兌換成為外彙撤離中國。第七步,當這種撤離行動變成一種一致行動時,人民幣不得不大幅度貶值,國內金融危機爆發。第八步,利用金融危機和人民幣貶值之際,境外機構把外彙回流回來再兌換成人民幣,並進一步增持或收購中國金融機構股份達到控股目的,完成對中國金融業的進一步控製。經過一係列的有序進攻,大部分中資金融企業變成外資金融機構在華的分支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