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春宵(3 / 3)

“亮哥……”墨珍抱著酒瓶靠在後座上,晶瑩的淚水,像雨簾一般,流過白皙麵頰,緩緩滴落到她身上的連身裙上,很快濕了一大片。

“墨墨……”沈亮再也瞞不下去的艱難開口:“雲裳的紅客身份泄露,很可能會影響到你和anne的人身安全。”

“所以你化身保鏢,守在她的身邊,暗中保護她?”墨珍擦去眼淚,眸底浮起充滿了愛戀的目光。

“差不多,我知道瞞不住你們,就是沒想過這麼快就暴露。”沈亮無奈,語氣倏然低沉下去:“爸媽還好?”

墨珍兩邊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支吾著說:“我上周剛去過,他們很好比我更堅強。”

沈亮呢喃著說:“對不起……”

墨珍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

狹小的車廂裏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悶,許久她才幽幽開口:“送我到家門口就好,你早些回去。”

路燈和霓虹灑下的光線,明明滅滅照進車廂。沈亮抿著唇,視線落到後視鏡中人身上,苦澀頷首。

——

沁梅園中,顧旭之和簫碧嵐一走,整個宅院瞬間都冷清下來。

燒烤爐子裏剩下的一絲火星,隨著傭人手裏的涼水澆下去,頃刻熄滅。

簡雲裳端著一杯紅酒,優雅站在副樓二層的窗前,目光沒有焦距的盯著漆黑的夜空出神。

蔣牧塵單手抄兜,半傾著身子伏在窗台上,眸光微斂臉色凝重。

兩人安靜的站著,彼此的氣息隨著吹拂而過的微風,漸漸纏繞到一起,微妙中又透著曖昧。

“你難道不想說些什麼?”簡雲裳揚起笑臉,淡然的收回視線偏頭看他:“難道真的隻是想陪我吹風?”

“為什麼不攔住墨珍,她是你最好的朋友!”蔣牧塵明顯有些生氣,幾分鍾之前,卓輝狀似無心的提到,他在院子裏看到的那一幕。

“管太寬!”簡雲裳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臉頰上露出兩隻醉人的梨渦:“以卓輝的身手尚不能傷她,你覺得她會無緣無故,讓保鏢占她的便宜。”

“你是說……”蔣牧塵回過味來,星眸眸底閃耀著隻有兩人能懂的炙熱亮光:“天色不早,早點休息。”

簡雲裳臉上的笑意僵了下,剛要開口嘲諷,卻聽他的手機鈴聲大作。

男人窩火的拿出手機,低頭掃了一眼號碼,咬牙接通:“出了什麼事。”

停頓片刻,他的嗓音忽然拔高:“死了?警方確定身份了沒有,說沒說在哪裏發現的遺體。”

“好了,我馬上過去看看。”說完收了手機,戀戀不舍的開口:“蘇雲山死了,媽讓我去看看,做個樣子。”

“死了?”簡雲裳下意識反問:“我記得他一直在牧天任職。”

蔣牧塵遲疑一秒,不經意間說出事實:“他三年前就被逐出牧天了。”

說完,腳步飛快的往樓下跑去。

男人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空餘樓道裏還依稀有腳步聲傳出。簡雲裳斂眉,怔怔望著手中的紅色液體,心頭百感交集。

他說三年前就將蘇雲山逐出簡氏,莫非是為了自己。

思緒回轉,想起自己代表興盛參與述標會那次,周遠帆和簡薇薇的私情敗露之後,似乎也不知去向。

到後來,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現自己身邊,解決各種麻煩,提供各種線索信息……

搖了搖頭,她不敢再想,仰頭將最後一口紅酒喝下,熏熏然下樓回房。

下午還滿屋古舊家具的臥室,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煥然一新。甚至跟當初住在盛世雲裳的臥室,毫無二致。

感動的情緒借著酒勁,漸漸在心底發酵。

她淺笑著拿出睡衣,洗了澡舒舒服服的躺上,還散發著陽光氣味的柔軟大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身邊的床墊如常下陷。摻又酒味的熟悉氣息,伴隨著男人滾燙的肌膚,輕輕貼向後背。

她閉著眼囈語著翻了身,佯裝無心的將手搭到他的胸口。

黑暗中,這個帶著試探意味的動作,卻令蔣牧塵呼吸一滯,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膛。

他繃緊了神經,還在天人交戰,那雙冰涼而滑膩的小手,已經順著他的肩部向下滑動,劃過緊實的胸肌,落到平坦的小腹上停住。

敏感之極的身體,那一刻輕顫了下,旋即奪回主動權毫不猶豫的翻身覆上去,低頭含住她柔軟的唇瓣……

轉過天,蔣牧塵通體舒暢的睡醒過來,低頭寵溺的望著臂彎裏,蜷成貓咪一樣的簡雲裳。

視線下移,卻見她白皙圓潤的肩頭,布滿了青紫不一的印記。

深深的心疼和憐惜,刹那盈滿心頭。溫柔傾下頭顱,他唇邊噙著一抹笑,輕輕落在她光潔飽滿的額上,眷戀的吻著。

簡雲裳倦極睜眼,手臂一揮便將他推開:“我餓了。”

“乖,想吃什麼我馬上通知廚房準備。”

經過昨晚,男人的話裏充滿了繾綣之意,溫暖如春風般,帶著綿密醉人的味道。

那種感覺,好似一股撩人的春風,癢癢吹過簡雲裳蕩著漣漪的心湖。

“隨便……”嬌顏染上絲絲羞赧,不自在的埋進被子裏。

蔣牧塵愉悅笑開,薄唇貼著她的耳廓,痞氣打趣:“該看的都看了……”

“流氓!”簡雲裳心虛的喝叱一句,拽了枕頭打他。

這一動,身上頓時春光外泄。

蔣牧塵艱難的咽了煙口水,出其不意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狠狠抱緊。肉麻入骨的情話,情不自禁的從口中溢出:“雲裳,謝謝你肯嫁給我。”

簡雲裳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僵著酸疼的身子不敢動,清澈明亮的雙瞳裏,溫柔的笑意卻愈發濃重。

——

用過早飯,兩人因為蘇雲山意外身亡一事,不得不回了蔣家大宅。

從車上下來,蔣牧塵原本走在前麵,到了客廳門外卻忽然停下來,不容拒絕的牽起簡雲裳的手。

穿過玄關,客廳裏隻有郭妙樺夫婦和蔣牧雪在,蔣千學和沈如眉不見蹤影。打過招呼坐下,原本隻是啜泣的郭妙樺,忽然放聲大哭。

蔣牧塵給了簡雲裳一個放心的眼神,冷冷開口:“嬸嬸跟表舅的感情,何時這般好了?”

一旁的蔣牧雪聞言,雙眼亮晶晶的挪到兩人身後,看到救星一般扯了扯簡雲裳的衣角:“嫂子,我聽傭人說院子裏的睡蓮開了,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簡雲裳禮貌的笑笑,抬頭打量她一眼,輕輕點頭。

蔣牧雪幾乎是拽著她出了門,一到院子裏,立即誇張的做起深呼吸。

和簡雲容差不多的年紀,簡單、懵懂、眼神清澈如泉,除去眉眼和蔣牧霜有些相像,姐妹兩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性格。

“嫂子你不知道,我媽從昨晚就不讓人睡,又是哭又是鬧的,幸好你和大哥回來了。”蔣牧雪連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愁眉苦臉的坐到台階上,雙手支起下巴歎氣。

“蘇雲山是你表舅?”簡雲裳含笑問了一句。方才看郭妙樺哭天搶地,演戲的成分雖然居多,倒是也有幾分真心實意。

“對啊,以前在牧天犯了錯誤,被大哥趕了出來。”蔣牧雪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起身往院裏的回廊跑去:“嫂子你快來,我是真的要帶你去看睡蓮。”

簡雲裳搖頭苦笑,邁開腳步慢慢跟上去,餘光見卓輝和陸逸凡也來大宅,忽然感覺蘇雲山的死,透著一股蹊蹺的氣息。

說起來,她對這個人的印象隻有一個——好色。聽聞他死訊的頭一個念頭,直覺想說死得好。

之前也聽說他和蔣家是親戚,鬧半天是郭妙樺娘家的親戚,難怪蔣牧塵會如此冷漠。

轉念一想,他冷漠也是情理之中,換了自己興許隻會更冷。

陪著蔣牧雪在院子溜了一圈,順便也了解了下蔣家,家庭成員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隻不過有得有失,花粉過敏的體質,讓她一直回到客廳門外,噴嚏還沒停止。待鼻子發癢的症狀稍有減輕,剛走出玄關,就看到蔣千學和沈如眉坐在沙發主位上。

“爸、媽。”頷首客氣的打過招呼,她不假思索的坐到蔣牧塵身邊。

男人有力的大手橫過來,溫柔將她的手握住,麵上卻是一派平靜。

沈如眉滿意的看著兩人親昵的表現,想著過不多久,蔣家就會添丁,唇邊忍不住露出笑意。

郭妙樺因為蘇雲山被趕出牧天一事,三年來一直耿耿於懷。如今人沒了也就罷了,沈如眉竟然還笑得出來,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這件事,不管怎樣都要查個水落石出!”郭妙樺抽泣著說完,又開始嗚嗚的哭起來:“好好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她一哭,客廳裏的眾人,各自臉色微變。

尤其是蔣千學!他眯著眼眸,神情凜冽窺著郭妙樺,不疾不徐的開口:“辦案是刑警隊的事,到底是不是非正常死亡,人自會有交代。”

此話一出,蔣牧塵和簡雲裳立即低下頭,唇邊皆挑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

唯獨郭妙樺止了哭聲,忿忿頂嘴:“大哥說的輕巧,誰不知道警察會為了提高破案率,故意敷衍!”

“夠了!這事到此為止,警方沒出具結果之前,任何人不得打著蔣家的名義,給警方施壓。”蔣千學壓著嗓子吼了一句,抬眸瞪向蔣牧塵:“你來下。”

蔣牧塵無語的聳了聳肩,輕輕在簡雲裳手背上拍了下,慵懶起身。

郭妙樺讓蔣千學這麼一吼,顏麵盡失。氣得失去理智的掐著丈夫的手臂,再次放聲大哭。

沈如眉也不勸她,而是走到簡雲裳身邊,拉她往後院走去:“雲裳,來陪媽給葡萄澆澆水。”

“好……”簡雲裳含笑點頭,走前偷偷給蔣牧雪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也趕緊溜。

也算不上是出於好心,而是她實在害怕跟沈如眉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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