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盛世大婚(2 / 3)

話音剛落,沒等簡雲裳反駁,人已經被蔣牧塵溫柔的打橫抱起!

禮炮、禮樂齊鳴,閃瞎人眼的閃光燈亦此起彼伏。

進到酒店大堂,姿勢親密無間的兩人再度被圍觀。

簡雲裳的第六感一向強烈,果然在蔣牧塵踏入宴會廳的那一刻,餘光看到一名年輕的女孩,眼中充滿了妒火的盯著自己不放。

從酒店大堂到宴會廳,距離不算短,她瞪了那麼久,難道不嫌累。

終於雙腳落地,簡雲裳暈頭暈腦的,險些站立不穩,幸好墨珍和簫碧嵐一直跟在身側,及時伸手將她扶住。

“婚禮10分鍾後開始,你先休息一下。”蔣牧塵嗓音溫柔的說完,邁開長腿去了舞台下方的貴賓席。

簡雲裳無意識的循著他的背影望過去,不意外的看到了沈如眉。在她身邊,站著一名氣質儒雅,然而卻滿臉怒容的中年男人。

同樣剛毅俊朗的眉眼,不同於蔣牧塵的張揚、恣意,他嚴肅、內斂又沉穩,一家之長的氣勢十足。

頷首收回視線,簡雲裳小聲的跟墨、簫二人嘀咕:“今天的婚禮,不會正常舉行。”

墨珍認同的點頭,說的話卻是另外一個意思:“節哀順變,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惜不是現實。”

簫碧嵐舉目環顧一圈,掌心在簡雲裳肩頭安慰的拍了拍:“乖,別做白日夢了,人多易醒。”

離她們不遠處的角落裏,蔣牧霜無聲無息的走到宋悅身旁,有意挑撥:“嫂子,你真的甘心讓我大哥娶了那個女人?”

宋悅恨恨收回目光,語氣失落:“牧霜你別亂叫,讓別人聽去不好。”

“我是認真的,在我心裏,隻有你才配嫁給我大哥。”蔣牧霜的話半真半假,但目的卻是再清晰不過:“她不過一個蕩婦生的野種,怎麼能和你比。”

宋悅聞言心裏十分受用,麵上卻努力皺起纖細的柳眉:“那些都是傳言,親子鑒定書的內容,報上登了好幾次。”

蔣牧霜嗤笑,白皙的手臂抬起,沒有具體指向的落向宴會廳中央:“你看看這滿堂華服之人,誰不是爬上去之後,不遺餘力的洗地。”

宋悅抿了抿嬌豔的紅唇,沒接話。

蔣牧霜見她依舊不為所動,隻好再下猛藥:“我大伯一直不同意她嫁進來,因為他最屬意的兒媳婦人選,一直是你!”

宋悅因為這句話,眸中升騰起希翼的浮光,撇了她徑自走向正在和伴娘說笑的簡雲裳。

衣香鬢影中,蔣牧霜輕蔑的朝著宋悅的背影哼了聲,悄然離開。

宋悅渾然不知自己被人當槍使,她走到簡雲裳麵前,目光審視的打量一番,趾高氣昂的嗤笑道:“你就是牧塵要娶的新娘子?聽說你母親是因為外遇曝光,才羞憤自殺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過由於距離太近的原因,簡雲裳還是耳尖的聽到了。

波瀾不興的抬起眸子,她淡淡的瞥了一眼,這個從開始就不停瞪著自己的女孩,稍稍往後退開一步。

墨珍和簫碧嵐默契的也跟著往後退了退,一人扶住簡雲裳的一隻胳膊。

宋悅狐疑的看著她們的動作,再度冷笑:“這我見猶憐的模樣,還真像你那個狐狸精的媽!”

“滾!”簡雲裳話音落地同時,雙手借力穩住身體,筆直勻稱的右腿倏然離地抬高,不偏不倚的踢向宋悅的下巴,尖叫響起的瞬間,美腿穩穩收回婚紗裙擺之中。

這一腳,簡雲裳踢得極狠,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拍拍本就幹淨的雙手,她喘勻氣息,優雅走到倒在地上的宋悅身邊,雲淡風輕地抬腳踩上她嬌嫩的臉頰:“替我問你媽好。”

宋悅的方才隱約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原就痛得死去活來,如今又挨這麼一下,瞬間恐懼的滿地掙紮。

“啊……”她渾身哆嗦著尖叫起來,驚悚又刺耳的淒厲嗓音,瞬間響徹整個宴會廳。

人群迅速圍攏,簡雲裳無事人一般,略略加重腳底的力道,繼續和墨珍她們談笑風生。

如此大的騷動,自然引起了蔣牧塵的關注。

他加快腳步折回去,在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中,艱難擠進人群中央,關切的將簡雲裳拉進懷中抱緊:“你沒事就好……”

眼神至始至終都牢牢鎖定簡雲裳,連一絲兒都不給地上哀嚎不斷的人。

“你有沒有怎樣!”宋青山這時也從人群裏擠了出來,焦急扶起地上的宋悅,眼神不無責備的投向簫碧嵐。

簫碧嵐略心虛的避開,無奈的朝墨珍吐了吐舌頭。

嘈雜中,忽聽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這是怎麼一回事!”

圍觀的賓客俱是一愣,神色各異的等著看熱鬧。

“你看到的是什麼就是什麼。”蔣牧塵沒看蔣千學,而是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宋青山,大手有力的扶住簡雲裳的腰,邁步朝舞台走去。

蔣千學怎麼說也是一家之長,當眾被兒子拂了麵子,這口氣哪裏咽得下:“你給我站住!”

蔣牧塵閑閑頓住腳步,回頭,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句:“婚禮馬上開始,麻煩收收您的火氣。”

言下之意,不想讓人看笑話,就識趣的各歸各位!

蔣千學豈會不懂兒子的意思,沉穩的麵容變了幾變,淡淡開口:“你的領結歪了。”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頓覺失望的各自散開,唯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謝謝。”蔣牧塵笑笑,扣緊簡雲裳的腰,抬手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下領結,便繼續向前走。

兩人才走出不過幾步的距離,卓輝忽然從門口急衝衝的跑進來,伸手將蔣牧塵攔下:“老大!”

蔣牧塵丟給他一個,你最好真的有重要事說,否則殺了你的眼神,抿唇睨他。

卓輝脊背發寒的咽了咽口水,踮起腳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耳語:“姓薛的在樓下大堂鬧事,我已經把人丟了出去。”

“丟遠點。”蔣牧塵鎮定自若的笑笑,用眼神示意他快滾,跟著微微傾下身子,溫柔的跟簡雲裳說:“老婆,一會雲容給我們做證婚人。”

“……”簡雲裳斜他一眼,抿了抿唇沒吭聲。

身後的宋青山陰沉著一張俊臉,待他們走遠,才冷靜的將宋悅帶離酒店。

一路風馳電掣的到了醫院,經診斷,宋悅的傷不重,隻是短時間內不宜開口說話。

此時的牧天國際大酒店三樓宴會廳,婚禮正在舉行。

沒有神父,沒有婚禮主持,但舞台底下坐著的賓客,隨便一個都是城內頗具名望的商賈高官。

蔣牧塵一襲黑色禮服,在四名同樣玉樹臨風,身份不凡的白衣伴郎的襯托下,更顯挺拔英俊,卓爾不群。

簡雲裳穿著來自法國知名設計師量身打造的白色婚紗,雍容華貴的在兩位摯友的陪伴下,一步一步,不情願的朝舞台中央走去。

之後,兩人在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以及顧旭之和徐鶴的見證下,當場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並互相交換了戒指。

整個過程不過10分鍾的時間,但簡雲裳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上吐下瀉好幾天,她的精神原就不大好,這一折騰更顯有氣無力。

喜宴開始前,簡雲裳暫時獲得解放,前去貴賓室換禮服。

“我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吧?”簡雲裳軟綿綿的歪在貴賓室的沙發裏,可憐兮兮的望著墨珍:“墨墨,救我出苦海。”

“都死半截了,不如幹脆死透了才舒緩,乖!”墨珍拍拍她,飛快用手機拍了張合影。

簡雲裳見狀,徹底死心的乖乖換上另一外一套禮服,穿上平底鞋。

蔣家的親戚多,朋友更多,敬完一圈酒下來,簡雲裳的臉都笑僵了。

趁著休息的空檔,她拉住蔣牧塵,也不管新娘中途離場會生出怎樣的閑話,淡漠開口:“送我回去。”

“好!”蔣牧塵答得幹脆,下一秒叫了卓輝過來,命他去把墨珍和簫碧嵐請來,送她回家。

從酒店後門出來,簡雲裳的路虎極光已經停在街邊。

程亮下車替她們開了車門,目光平靜的掠過墨珍,從容轉身返回駕駛座。

途中誰都沒說話,一路沉默回到王府井附近的宅子門口。

等待大門開啟的空隙,簡雲裳睜開眼,不經意間抬頭。

大門上鎏金質地,但充滿古意的牌匾——顧家別院四個字,在黯淡的自然光線下,透著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住進來這許久,這還是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應該帶著弟弟,另外找個屬於自己的住處。

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且當初說好了是暫住。

加之如今嫁了蔣牧塵,顧旭之一個差不多五講四美、德智體勞全麵皆優的鑽石王老五,不能因為自己,背上勾引人妻的壞名聲。

縱然他願意自己留在這裏久居,蔣牧塵也不會願意。

顧旭之與薛立珩不同,他是自己敬重、敬仰的兄長,更是珍貴無比的朋友。她不能仗著他不明說的喜歡,賴在這裏,成為別人背後議論他的談資。

至於簡家大宅,她是肯定不會去住的,那裏早就物是人非,也停駐了太多痛苦的回憶。

一草一木,滿室奢華的物件,皆充斥著簡伯年冷酷無情的氣味。

甚至刻滿了簡薇薇母女,當年的囂張跋扈之姿。

若能選擇,她情願此生從未有過那樣的一位父親。

蔣家也不可能,這場婚姻從頭到尾,都是蔣牧塵違背她的意願,自導自演的滑稽戲。

婚禮結束,亦是她退幕之時!

車子駛進大門,直接停到正院邊上的車庫。

簡雲裳懶洋洋的下了車,由墨珍和簫碧嵐的攙扶著進了門,剛坐下就吩咐程亮:“亮哥,麻煩您去和廚房說一聲,弄些點心過來,我們都餓壞了。”

程亮點頭而去,簡雲裳盯著他的背影出神幾秒,虛弱的回頭看向墨珍。

她還什麼都沒說,一旁的簫碧嵐忽然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嗓音無比哀怨:“男神生我氣了……”

墨珍語氣輕鬆的揶揄道:“看不出宋局還是個妹控,anne你節哀順變哈。”

簫碧嵐白了墨珍一眼,望著簡雲裳含笑的眸子,繼續嘟囔:“完了,完了,早知道剛才被你打的女孩是他妹,我也應該上去踩一腳!本小姐最討厭這種,唯妹妹馬首是瞻的男人。”

另外兩人聞言楞了下,門外陰沉了大半天的天空,忽而亮起一道閃電,跟著瓢潑大雨,兜頭落下。

墨珍被雷聲嚇到,回過神即淡淡笑罵:“這雷怎麼不把你劈死!”

“我貌美如花,善良大方,老天才舍不得讓我去死。”簫碧嵐洋洋自得的自我吹噓著,轉瞬卻皺起眉,死死盯著腕上的天璣驚叫:“雲裳,出大事了!”

簫碧嵐話音剛落地,簡雲裳和墨珍手上的天璣,同時亮起紅色的信號燈。

須臾,天璣的係統自動關閉,方形的觸控屏幕赫然變得與普通手表無異。

客廳裏靜悄悄的,三個人麵麵相覷的幹坐著,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

‘流星’一案拖到至今未能真正結案,大家心裏一直都有準備,隨時聽候顧旭之的調遣和安排。唯一沒有料到,他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將天璣係統關閉。

墨珍失望不已的歎了口氣,主動打破沉默:“係統關閉了也好,這意味著,我們今後再也不用擔心紅客身份暴露。”

簫碧嵐接受不能的縮進沙發裏,動手嚐試再次啟動天璣:“為了抓住那個該死的‘流星’,我千辛萬苦的進了國安,師兄倒好,連個交代都不給就把我給踢了,我不服!”

簡雲裳要比她們倆冷靜得多,她虛弱的盯著天璣出了會神,忽然說:“anne,師兄做事一向穩重,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懷疑,很有可能我和墨墨之前的分析,恰恰歪打正著。”

“你倆分析了什麼?”簫碧嵐坐直起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瞬間放光。

“咳咳……”墨珍輕咳兩聲,簡明扼要的將自己和簡雲裳,懷疑宋青山一幹人的真實身份一事道出。

“靠!”簫碧嵐沒形象的爆了句粗,徹底把宋青山踢出男神之位。

墨珍“噗嗤”一聲,忍不住搖頭失笑,同時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詢問她們的意見。

天璣係統關閉,僅僅表示國安方麵不需要她們參與,但不能阻止她們,私下追蹤‘流星’,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簫碧嵐重重點頭,表示同意墨珍的提議,兩人交換了下眼神,一齊望向簡雲裳。

簡雲裳氣急:“看我幹嘛?就算你們不查,我自己也會繼續查的。”

三個人達成共識,正好傭人端著點心過來敲門:“小姐,點心來了。”

簡雲裳懶洋洋的應了聲,示意傭人進來。

墨珍下意識伸長脖子,目光循著虛掩的門縫,朝回廊的方向望去。

除了不斷增大的雨勢,廊中空無一人。

春雨如注,院裏的海棠花被劈裏啪啦的雨水,衝刷得七零八落。粉色的花瓣順著水流,不斷淌向排水口,仿佛她此刻的心情。

大雨一直下到黃昏的時候,都不見停歇。

墨珍和簫碧嵐本想等著蔣牧塵回來,好三堂會審,逼問他強娶簡雲裳的真正意圖。奈何久等不至,隻好先行離開。

簡雲裳因為身體一直不舒服,吃過晚飯躺床上不多會就睡了過去,壓根就忘了還有結婚這回事。

夜裏10點,蔣牧塵披著一身氤氳的水汽,帶著簡雲容一起疲憊回到顧家別院。

他喝了不少的酒,安頓簡雲容去洗澡睡下,旋即輕車熟路的去了正院。

燈下的簡雲裳安詳熟睡,蓬鬆的發絲海藻一般散在白色的枕頭上,襯得她巴掌大的小臉愈發消瘦。

好歹也是新婚之夜,她倒好自己睡得逍遙自在……

蔣牧塵苦笑的坐了一會,拿出手機偷摸拍了張照片,爾後俯下身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下,戀戀不舍的直起身,如來時一般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

坐回車裏,蔣牧塵通體舒暢的伸了個懶腰,開口吩咐卓輝:“去機場。”

卓輝“哦”了一聲,打火發動引擎,嫻熟倒車離開。

黑色的勞斯萊斯穿過稠密的雨絲,很快融入夜色。卓輝邊開車邊不住的望向後視鏡,最後忍不住小心提醒:“老大,明天早上還要回大宅給夫人請安……”

蔣牧塵打開手機相冊,唇邊不自覺的浮起一抹幸福的笑意:“我知道,明天飛機落地,我會打電話回來解釋。”

卓輝見狀,雖滿肚子疑問,卻不敢再開腔。

這場大雨足足下了三天,勢頭才有所減緩,漸漸露出放晴的跡象。

一大早,一輛黑色的奧迪a8,在細密的雨絲中穿過市區,車速極快的往南郊的看守所開去。

宋悅坐在副駕座上,拿著手機不停自拍,嘴裏也抱怨個不停:“哥,你說簡薇薇是不是傻的啊,她以前養了那麼殺手,竟然不派那些人去殺簡雲裳,非要自己動手。”

宋青山沒吭聲,目光極為清冷的關注著路況,剛毅俊美的容顏淡漠得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宋悅討了個沒趣,收了手機轉而打開化妝包,臭美的檢查著自己的妝容。

下巴已經恢複得差不多,除了還有些淤青,基本沒有影響到她的美貌。

憤憤默念著簡雲裳的名字,她真恨不得撕了那個該死的女人!

過了一陣,興許是車廂裏的氣氛太過沉默,她收拾好化妝包,又忍不住開始嘮叨:“這簡薇薇簡直笨的可以,要殺人也不弄支槍。”

宋青山依舊沒有言語,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宋悅沒注意到他的變化,無聊的把玩著手機,繼續嘟囔:“哥,我聽說蔣牧塵婚禮後就出國了,你知道這事吧。”

“能安靜嗎!”宋青山明顯不耐煩的打斷她,嗓音冰涼冷冽:“你該好好管自己,別忘了自己的下巴是怎麼被人踢壞的。蔣牧塵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對他妻子的行為半句責備都沒有,你拿什麼和人家爭。”

“那又怎樣?”宋悅不以為然,挑眉輕嗤:“蔣伯伯可中意我給她做兒媳婦了,就算蔣牧塵娶了那個女人,將來也不會幸福。”

宋青山偏頭,淡漠的掃她一眼:“幼稚!幸不幸福是人家夫妻倆的事。蔣牧塵什麼樣的性子,別說是他爸爸反對,就是天王老子反對都沒用。”

宋悅這時才慌了,焦急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哥!你幫幫我。我是一定要嫁給蔣牧塵的,不管他喜不喜歡,我都要嫁。”

宋青山沒接話,神色冷冽如初的專注開車。

宋悅沒討到主意,自己胡思亂想一陣,那張妝容精致到毫無瑕疵的嬌美麵容,漸漸變了顏色。

少頃,車子進入看守所大門。宋青山先行下車,打了傘繞過車頭,把宋悅也接下來,一起去了接待處。

由於簡薇薇所犯的是刑事案件,在判決之前的拘留和逮捕期間,家屬不可以會見,隻能聘請律師提供法律幫助和會見。

宋青山身為國安七局的局長,自然清楚這些法律條文的規定。隻不過放眼整個京都,還沒他要見卻見不到的犯人。

兄妹兩個在接待處坐了會,杯子裏的茶水還沒變溫,獄警便恭敬的過來,將二人請去探視處。

須臾,簡薇薇一身灰色囚服,蒼白著一張臉,眼神空洞的在獄警的帶領下,從防彈玻璃後方的小門裏走出來。

宋悅撇嘴,修葺整齊精致的黛眉,依稀皺起一絲皺褶。

簡薇薇被獄警摁著,麻木坐到窗前的椅子上。

大而空洞的雙瞳,直勾勾的望著窗外的人,好半天才稍稍有所反應,木然張嘴:“悅兒?宋悅?你是宋悅?”

宋悅被她瘋癲的模樣嚇到,心悸的回頭看了一眼宋青山,見他沒什麼反應,忿忿出聲:“簡薇薇,你傻了啊!我不是宋悅還能是誰。”

“宋悅,宋悅……”簡薇薇呢喃著重複兩遍,毫無征兆的拔高音調:“我沒有殺人,宋悅你想想辦法,幫我一次。”

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尖利又刺耳。宋悅小心將話筒挪離自己的耳朵,不耐煩的說:“幫?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幫你能有什麼好處。”

簡薇薇沉默數秒,狀若癲狂的淒厲大笑:“隻要你能幫我離開這裏,簡氏15%的股份歸你!”

簡氏淨資產雖隻有數億,不過眼下有了蔣家撐腰,相信假以時日,資產一定會再度翻番。15%的股份,升值潛力又如此誘人,當真讓人心動。

宋悅暗自盤算一番,猶不放心的說:“天真!新的親子鑒定結果,已經被京都各大媒體報了個遍,你根本就不是簡家的女兒,憑什麼還能擁有那些股份。”

“新的親子鑒定結果?你在說什麼。”簡薇薇渾濁空洞的雙眸,漸漸恢複以往的狡猾狠戾:“我手上的股份,不受血緣關係影響。”

宋悅再度動心,剛要應承下來,話筒就被宋青山搶了去:“她不會幫你。”

簡薇薇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如墨的雙瞳,蒼白的臉上,漸漸浮起一絲詭異笑意。

十幾歲就混跡夜店至今,她很清楚,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無非兩種。

無視或感興趣。

宋青山和別的男人不同,他看自己的眼神,絕非是男人看女人那種,帶著荷爾蒙暗示的興味。但是很明顯,他對自己是有所圖的。

不論圖的是哪一種,她堅信,不久的將來,這個男人一定會把自己帶出牢籠。

有了這層認知,簡薇薇輕鬆扣下話筒,如來時一般木然轉身。

布滿鏽跡的鐵門,哐當一聲,重重關上。

宋悅眼睜睜看著簡薇薇消失在鐵門之後,滿臉不高興的拍了宋青山的胳膊一下:“哥,你幹嘛呢!我話還沒說完!”

“走!”宋青山淡漠的丟下一個字,隨即轉身踏入雨中。

15%的的簡氏股份呢,就是馬上出手也好大一筆錢!宋悅跺腳,憋著一股氣飛快追上去。

上車出了看守所,宋悅抽了張紙巾,忿忿擦拭自己被雨水打濕的頭發:“我如果幫她,她答應把股份給我。”

“答應?空口無憑誰不會答應。”宋青山嘲弄勾唇:“就憑她現在這個樣子,你以為她出來了,就不會再次被送進去。”

“那哥的意思是……”宋悅嘟嘴,小聲反駁道:“她要是再被送進去,隻能認栽,和我沒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