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孫兒生性極是沉穩,有他年輕時的風範,王伯清哪裏見過他如此驚慌失措,心下頓時大驚,顧不得責罵,趕忙上前將無力起身的王知遠扶起來。
王伯清死死的盯著王知遠,當下劈頭就問:“是不是你爹又惹禍了?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我這就去打死他!”
王知遠喘息了好一陣,才搖頭道:“不是!不是!是大事!”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見到韓蘇了……”
吧嗒一聲!
王伯清手中的毛筆落在地上,兩隻手掐住王知遠的胳膊,咬牙切齒問道:“此話當真!”
“確實是他!我已然和他有了接觸……”
王知遠接下裏便將如何見到韓蘇,又如何將他穩住的事情,向著王伯清一五一十的說個明白。
“那便是在這寒山地界上,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嘍?”王伯清當即讚揚道:“好好好!知遠此事當真做的好!做的妙!”
王知遠看著自家老爺子性高采列的樣子,搖了搖頭將與韓蘇聯手以助他重啟的念頭剔除,他陪著老爺子吃了二十年的青菜豆腐,對他的恭重已然到了骨子裏,對他的為人又怎麼能不清楚?
而王知遠同樣自信滿腹經綸崛起是必然的事,又怎麼會甘願與那人同流合汙?
所謂的聯手隻不過是他安撫韓蘇的說辭罷了。
卻是當下穩住心神與王伯清商議該如何行事。
……
隆冬雪天裏是看不到晨光的,與王伯清秉燭夜談接近第二天黎明時分的王知遠打開了緊插的房門。
出門正撞見了自家門客沙塵,卻是他也一夜未眠,站在門外多時了。
兩人對視一眼,四目相交,俱是血絲密布,王知遠聲音沙啞道:“沙先生,在下可信你否?”
沙塵納頭就拜,一雙膝蓋直直的磕在地上,正聲道:“那是自然!沙某人願意為公子赴死!”
王知遠低下頭,目光陰沉的看著沙塵的後腦勺,心中暗道:“此人野心極重,且天生反骨,隻是如今助力極少下,卻也隻能用他,不過待日後情形好轉時,定要將他隨手丟棄才好。”
將沙塵扶起,王知遠目光灼灼的開口再問:“我看上了那名女子,一見定情,花費了一晚上的時間說服祖父,要娶她為妻!但是我那名鄉鄰……”
不說他不信任沙塵,光說他與王伯清要做的事就不可能對第三個人說出口,當下卻是寧願自汙也不把實情相告。
沙塵脫口而出:“沙某這就出手為公子解除後患!”
他心中暗自得意,自己這回當真是賭對了,一想到未來的少夫人是自己帶來的,如此想來定能得到王知遠的信任。
王知遠卻是搖了搖頭,“我卻不願傷了那名女子,一定要讓他與那名女子分開才好,並且我祖父心善,雖然對王家這惡鄰多有厭惡,卻也想在這帝國邊境見上一麵,若是能勸說他自願放手,也不願妄動刀兵,這麼,你就如此……”
仔細的交代了一番,這才自懷中掏出已然書寫好的請柬交到他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