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風雪稍停,愁容滿麵的沙塵,陰著一張臉來到了韓蘇與劍心居住的那家客棧。
自己那位師兄端的是倔強無比!不管自己如何好言相勸,即使拿出王知遠賜予的那顆人參,都不能讓他稍有心動。可是八百年份的血參,隻要服下定然先天武師可期,當真是榆木疙瘩軟硬不吃!
隻是若是沒有他的助力,這件事當真會很棘手……
沙塵搖了搖頭定下心神,將臉上的神色轉為溫和,才敲開了房門。
韓蘇開門了房門,請沙塵進來,一邊伸懶腰一邊感歎道:“當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此時的他已然剃去了臉上的胡茬子,顯露出俊美的麵容,加之一身淡藍華服的襯托下,當真是一位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
不過顯然同是男人的沙塵雖然一愣,但是注意力卻不再他身上,搭眼便看見了正憑窗而立的劍心,一身白衣素裙的烘托下當真是宛如清水芙蓉般俏麗非凡。
心下感歎,難怪王公子會看上她這位有夫之婦。
想這二人外貌氣質倒也般配,可惜我這回要棒打鴛鴦嘍!
認定她已然是自家少婦人的沙塵不敢多看,當即循著韓蘇的話頭迎合道:“哦?韓兄弟此話怎講?”
韓蘇當即擺手道:“沒事沒事,瞎感歎而已。”
他怎麼又會說自己睡了一晚上的地板,直睡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卻是在南蠻林海那艱苦的環境當中都沒有體會過的感受。
被自家女人趕下床,太丟人了,當真不能給外人講!
沙塵也隻是沒話找話,當下也沒有深究,自懷中掏出一張請柬,笑道:“昨日我家公子與老太爺秉燭夜談,直至黎明時分,已然疲憊不堪,還啞了嗓子,於是差我將明日老太爺六十大壽的請柬送來。還說他不能親自前來,深感內疚,還請您莫怪。另外您能前去赴宴已經是給了王家莫大的麵子,時間倉促下卻是不需要準備什麼賀禮了。”
整整聊了一晚上?
韓蘇心下感歎要讓一個人改變立場,當真是難於上青天。不過既然給自己送了請柬,請自己赴宴。想來二人已然商量妥當,達成了共識,而王伯清這般便是要借過壽的時機,向自己示好了。
不要禮品?哥們正愁囊腫羞澀,如此甚好!
終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韓蘇接過請柬,問道:“城外的那些難民安排妥當了沒有?”
沙塵當即一愣,不知此中緣由。
韓蘇倒是恍然大悟,“這種官麵上的事想必你也不會知曉,我卻是問錯了人。”
沙塵點頭道:“韓兄弟還是待明日夜宴時,親自向老太爺與王公子詢問才好。”
“夜宴?”韓蘇點了點頭,著眼於那張請柬,卻是輕咦了一聲,問道:“為何隻是寫了我的名字?不寫及其夫人啥的?我們可是有兩個人呢。”
沙塵解釋道:“哪裏有人拜壽還帶上家眷的?又不是直係親屬。”
韓蘇見他眉眼生笑嘴角輕撇,神情中不乏鄙夷意味,當即知道自己露怯了。
不過他與劍心朝朝暮暮相處了數月之久,一想到要分開心下當真生出幾分酸澀。
他卻是不依不饒,非要帶著劍心不可,當下便要讓沙塵將這張請柬帶回去,再寫一份才好。
“這……”
眼見他當真是不要臉麵的糾纏,沙塵一時間慌了手腳。
“不必了,我不去的。”
卻是一直看著窗外景致的劍心轉過身來,為沙塵解了圍。
韓蘇楞了楞,問道:“為何?”
“不為何,就是不想去。”劍心目光幽幽的望著他,心下卻是歎息一聲:“如今你已然走上了正途,也是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