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王知遠介紹身邊的韓蘇,長著一雙桃花眼的王憲雞賊的目光,便落在了兩人身後的劍心身上,隻見這女子麵容精致,肌膚賽雪,一身白衣飄飄,懷抱白狐,麵光遊離下,本是清冷孤傲的姿容與迷離的癡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心中立時讚道:“絕品!”
感應到他火熱淫邪的眼神,劍心輕輕皺起了秀氣的眉毛,韓蘇也是神情不悅。
王知遠暗自唾罵自己這“頭”父親,當真不成器,生怕他壞了事便沒有告知韓蘇的身份。心中稍微計量更是有意支開他,微微皺眉道:“父親,城下有一些流民流離失所,我正要將此事稟告於祖父。並且那些人已經斷糧幾日了,不要餓死了人才好!恰好城樓上有一桌沒動多少的筵席,你且先行分發給他們,填一下肚子。”末了,他看向韓蘇,問道:“您看如此可好?”
韓蘇心想那些難民已經饑寒交迫許久,若是再讓王知遠準備吃食,定然會誤了時辰,中間餓死了人可就不好了,如此有現成的食物當真好極,至於剩不剩飯的,人命關天,哪裏還有閑情雅致深摳計較此等小節?
當下點頭答應。
思及那桌酒席價值不菲,王知遠又對王憲叮嚀道:“一定要親自發放到災民手裏,不要讓那些守城的機靈鬼給汙了去。”
正在看美人的王憲,聽到兒子竟然支使起自己這個老子來了,當即不悅,不過對上王知遠冷冽的目光,心下頓時一跳,竟然生出了幾分懼意。
心道自己這個兒子的眼神愈發像自己那老不死的爹了。
當下也是憋屈的應下了這個差事,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劍心,撐著風騷的粉傘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城門那裏。
老子被兒子壓了一頭,王憲當真是越想越憋屈。
行到城頭。對著幾名守城的侍衛好生嗬斥一頓,再吩咐一番,便欲打道回府了,隻是又想到王知遠的囑咐,便又折返了回來。
心下煩躁不已的王憲,虎著臉對著正慢騰騰的端著盤子,往城下搬運的幾名侍衛,訓斥道:“一桌酒席六七十隻碗碟,一隻一隻的往下搬,當真磨死你們這幾頭蠢驢!想讓我陪著你們墨跡到天黑不成?”
守衛們低眉順眼,無奈道:“不然,那您說該怎麼辦啊?”
王憲眼珠子一轉,冷哼道:“人頭豬腦,當然是順著城頭傾盤往下倒啊!”
“這……”守衛們對視一眼,當下有些躊躇。
王憲卻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們還有誰能想到比這更快的法子?”
說完便甩手離去了。
……
風雪肆虐,寒涼刺骨,寒山城下,二三百名難民饑寒交迫下悶頭窩在城牆根下。
“為王縣令祈福!盼王小官人安好!”
一群人可憐人隻盼新上任的王縣令能早日救他們脫離苦海。
暮然間,有東西砸在身上,乒乒乓乓落個不停,眾人當真抱頭鼠竄。
但看清落下的是一盤盤雞鴨魚肉,山珍海味,頓時興奮起來,爭相撲在食物上,死命的往嘴裏塞。任由城頭上往下傾倒食物的守衛,因天寒手冷無力下一個沒抓緊,落下的碗碟砸在身上,砸得頭破血流,也絕不起身。
有一七八歲的孩童躺在一名身穿青衣書生打扮的青年懷裏,揚起頭望了一眼周圍,舔了舔嘴唇道:“哥,好餓……”
書生搖了搖頭,咬牙道:“君子不吃嗟來之食!”末了,看著孩童因饑餓苦寒下愈發蠟黃的麵容,歎息一聲,“罷了罷了,能活命還要哪般的風度氣節?隻道是將來我做了那人上人定然要讓天下百姓豐衣足食!要讓貪官汙吏人頭落地!”
話說到後頭已然咬牙切齒,紅了眼眶。
接著他將孩童放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淚,便跑上前去,加入了爭食者的行列。
正所謂國之遲暮大廈將傾時,權臣汙吏,橫行無忌,護國忠臣,無處可尋。黎民蒼生為芻狗,虎狼之心者,江湖弄潮兒又宛如那過江之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