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在乍暖還寒的春季裏,一陣倒寒流卷走了《我玩時尚體育》節目的金縷玉衣“愛跑”,可節目的創始人之一張友德卻在春季裏春風得意,他一身輕鬆滿麵紅光去了搗騰足球俱樂部的公關公司,做了負責宣傳公關的主管,並且有一份不菲的薪水。有了這樣一份不菲的薪水,雖不至於富到哪兒去,卻可以讓老婆高興,讓自己有一份好心情,可以為自己買那種純正而又香氣濃鬱的香水,讓自己風度翩翩並青春不老。
在乍暖還寒的春季裏,同樣春風得意的還有鬱小朋。
鬱小朋離開了兄弟傳媒公司就成了晉京影視公司的老總,看似一轉身,其實則不然。能夠前腳離開兄弟傳媒公司,轉身就坐在晉京影視公司老總的辦公室裏,這都得益於此前的未雨綢繆——還在兄弟傳媒公司的時候,鬱小朋就為晉京影視公司做了許許多多的準備。煤老板的300萬注冊資本金到位後,鬱小朋就忙著跑執照,租房子、訂設備。自己忙不過來,就叫來了藍可。經過一陣子緊鑼密鼓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以後,萬事俱備了,隻待走馬上任了,才羞羞答答地找到周瑾琪,辭了兄弟傳媒公司而投到煤老板的晉京影視公司,開始尋找自己的夢想。
鬱小朋要到晉京影視公司的事兒早就是板上釘釘的,隻是等一個機會與周瑾琪攤牌。其實,鬱小朋想走就走,與周瑾琪說與不說都無所謂。可鬱小朋並沒有那樣做,男人嘛,還得有個男人樣,來得光明也要走得磊落。況且,自己是去影視公司做老總,正朝著他的夢想前進,這麼好的好事兒已經在肚子裏憋了許久了,臨走時再不說出來讓大家知道還真有點兒憋不住。該顯擺的時候還是要顯擺,人活著不就是為一個麵子嘛。
當然,鬱小朋不想悄悄溜走的原因還是想要幾個錢,順便能要幾個錢走則是好上加好。
就在鬱小朋琢磨著怎麼和周瑾琪明說的時候,周瑾琪給他一份增資協議。那份協議在他看來就是他已寫好的辭職報告,就是他要走的理由和說辭。
辭職報告有了,理由有了,說辭有了,隻等個機會和周瑾琪說拜拜。
恰在這時,周一的晚上,鬱小朋意外接到了張友德的電話。
“愛跑”走了,張友德十分輕鬆,說話的口氣也很輕鬆:“小朋啊,‘愛跑’的事兒你知道嗎?”
“什麼事兒呀?我還沒聽說呢。”
“還能有什麼事兒呀?‘愛跑’,‘愛跑’,撒丫子就跑唄。”說完,張友德就哈哈笑。
“是嗎?挺可惜的。”
鬱小朋不驚不喜,這事兒已跟他沒有關係。但他並沒有像張友德那樣如釋重負,甚至是幸災樂禍,隻是真真假假地歎息幾聲,接著說:“周瑾琪挺不容易的,節目做下去也挺不容易的……”
“你知道就行了。唉,誰讓她捂著蓋著、悶聲不響呢?要是早和大家說說是怎麼回事兒,我們也好幫著出出主意啊,可她不說。現在想說了,可又晚了……”
鬱小朋漫不經心地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之所以漫不經心,是因為鬱小朋在動自己的小心眼兒。他想,若是“愛跑”走了,說不定有人也會跟著走。如此一來,要走就宜早不宜遲,早走是走,晚走是起哄,早走相對順利,起哄走著麻煩。
這麼想著,第二天他就鼓起勇氣去找周瑾琪。
可鬱小朋沒有想到,不管他怎麼動心眼兒,他都比不上“老而奸”的張友德,張友德已經走在了他的前麵。
不過,話說回來,早走也好,晚走也好,除了動動心眼,沒有什麼區別。誰早走或誰晚走,結果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張友德的走與鬱小朋的走,說到底都是為了往高處走。
何謂高處?錢就是高處。
搗騰足球俱樂部有錢,張友德去了搗騰足球俱樂部的公關公司;煤老板有錢,鬱小朋投靠了煤老板。
但也有不同。不同之處在於,張友德為錢直來直去,就是為了往自己的兜兜裏多裝點兒錢;而鬱小朋則是又不全是,兜兜裏多裝點兒錢固然好,可他更想要的是名,有了名就會有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