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殺一人:十步之內,寸草不生。這是殺神劍對這一招的闡述。
豫粟與馬車的中間有十步,這十步中卻再無一人,那有如實質的殺氣,將十步之內的一切都撕裂了,包括那輛馬車,但馬車內並沒有身穿龍袍的始皇帝,隻有一名普普通通官員模樣的人。
張良與豫粟的臉色都變了,始皇帝不在這輛車上。
張良此時才有心思打量起周邊情況來,隻見大批秦軍,將旁邊一輛馬車團團保護起來。與自己擊殺的這輛馬車相隔甚近,但在如今的情勢下,卻如同那天壤的距離一般遙不可及。
張良一陣灰心沮喪,但有個人並沒有放棄,這個人就是豫粟。
豫粟一把抓起張良往外殺去,身邊的壯士自然緊緊跟隨。
豫粟對著張良吼道:“失敗了,就逃出去,再來。一個人的命隻有一條,能抓住自己的命,才有機會取別人的命。”
豫粟的話驚醒了張良,現在不是沉淪的時候,隻有逃出生天,才有機會進行下次的刺殺。
張良與豫粟等人奮力的拚殺,也不知殺了多久,張良驀然感覺眼前一空,竟是已經衝破了秦軍的包圍圈。原來秦軍的軍隊終歸是拉的太長了,還來不及將張良等人死死的困住,就已經讓張良等人拚死衝破了包圍。
豫粟將張良一把推向蘆葦叢中,然後又轉身衝向秦軍。張良也想反身衝回去,但豫粟轉身前望向他的那一道眼神,卻阻止了他。
豫粟似乎在用眼神告訴張良:回去,剩下的,交給我。張良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了。雖然豫粟隻有一個人,秦軍有無數的精兵良將。但是張良相信豫粟,所以張良走了。
張良知道,自己有更遠更長的路要走。在這一刻,張良的心終於不再執著於對始皇帝的仇恨,終於將自己的心懷,放在了天下人的身上。
稀稀落落的戰鬥還在繼續,但這場刺殺,卻是已經進入尾聲了。
刺殺的凶手大多已經伏誅,但還有兩個讓始皇帝最是痛恨的人,逃跑了。一個是名書生,一個是名穿黑色衣服的刺客。
始皇帝望著遼闊的大河,冷冷的丟下三個字:“殺無赦。”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馬車。他一路巡遊,一路遇伏,早就放棄了什麼狗屁車輦規定,如今的始皇帝,就坐在一輛普通的馬車裏,誰也不會知道。
刺客的刺殺,並沒有影響到始皇帝的心情,他的一生,經曆了無數次的刺殺,早就習以為常了。
最危險的一次刺殺,應該算是荊軻的那次吧,可荊軻還是死了,對了,似乎後來荊軻有個叫高漸離的朋友,也想來刺殺朕,可是他也死了。之後的好多次的刺殺,朕都忘了,隻有那兩次,讓朕記憶頗深。始皇帝坐在馬車裏,閉上眼睛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停頓下來。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總得走上那麼一遭,而如今,朕的時日已經不多了,那該死的徐福,還沒有為朕尋回不死藥。
始皇帝的馬車突然一顛簸。始皇帝的思緒便被打亂了,他很憤怒,難道又是該死的刺客?始皇帝正要喚那趙高來詢問一二,趙高已經在外頭稟報了:“啟稟皇上,這馬兒突然折了腿,故此有所顛簸,還請陛下稍等片刻。奴才這就為皇上的座駕更換一匹良駒。”
始皇帝見到並非是刺客,而是馬兒折了腿,當下也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再理會趙高。
趙高最大的優點便是善解人意,尤其是善解始皇帝的人意。所以趙高很快便為始皇帝的座駕更換好了馬匹,繼續上路。
始皇帝繼續在車廂裏閉目養神,再行得不過數百步,卻是又一次顛簸,始皇帝正要發怒,卻感覺到一股殺氣自腳底冒出來。
“刺客”始皇帝莫名間想到了這個詞。確實是刺客,而且是讓始皇帝最是痛恨的刺客,穿黑色衣服的豫粟。
原來,豫粟見得事不可為,當下救走張良,自己卻往前方逃去。待得快要出了這沙丘邊緣時,他便停了下來,然後很快的便在沙丘裏挖好了一個洞,這個洞恰好能容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