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粟一路往東而去,來到了東海郡。
豫粟看到了大海。
豫粟自小便在大山裏長大,又如何會見過海呢?所以,隻是一瞬間,豫粟便愛上了大海,他決定不走了。
豫家的人並不看重錢財,但也不會缺少錢財,所以豫粟便在這座海邊小城裏,置辦了一套房子。豫粟又花了些錢財,便在那城南的市井之中,做起生意來。這是豫粟之前便已經計較好的。
豫粟的殺氣愈盛,他就要壓製不住了,所以豫粟想了個辦法來掩蓋殺氣,這辦法便是在那市井之中,殺豬賣肉。
做為一名殺豬販肉的小販,自然是殺氣騰騰的,這卻正好能掩蓋住豫粟的殺氣。
豫粟每日便是殺豬賣肉,偶爾讀讀殺神劍的副本,晚上收攤回家便練習這刺殺之術。
豫粟很刻苦,很有毅力。對於一個人來說,能每天堅持做同一件事,連續堅持二十年,這就是大毅力,這樣的人,想不成功都難。豫粟便是這樣。
豫粟每天早上練習刺殺之術,堅持了二十年。盡管豫粟的天賦不高,但堅持了二十年,再深奧的刺殺之法都可以被掌握的滾瓜爛熟。所以豫粟現在的刺殺之術很恐怖,若他要殺個人,普天之下,恐怕難有人抵擋。
這日,豫粟如往常一般坐在攤位上讀殺神劍的副本。
豫粟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豫粟抬起頭,正好看到有個人站在自己的攤位前,眉清目秀,一股書生之氣。
豫粟放下副本,走到攤位前,拿起屠刀問道:“要多少?”
書生似乎一愣,旋即微笑道:“都要了。”
這次輪到豫粟一愣了。
書生似乎覺得豫粟很有趣,便取出錢財說道:“在下並非真想買肉,隻是路徑市井,見得一販肉屠夫,居然在捧卷閱讀,在下覺得甚是有趣,因此,特來邀請壯士前往對麵酒樓飲上兩杯水酒,這些錢財,便當做是耽誤壯士勞作的賠償,不知可好?”
豫粟回過神來,見得有人送錢與他,又是這麼個理由,當下也不拒絕,伸手接過道:“請。”
豫粟對酒樓很熟,但豫粟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般,以客人的身份,坐在酒樓裏。豫粟做小二做的太久了。
那名書生敬了豫粟一杯酒,說道:“在下張良,字子房,不知壯士尊姓大名?”
豫粟抱拳道:“叫我滄海便可。”
書生行禮道:“子房見過滄海兄。在下見滄海兄似乎無意於殺豬賣肉,看來,滄海兄不僅是一名壯士,還是一名隱士啊。”
豫粟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一介粗人,隻會這殺豬販肉之事,哪是什麼隱士。”
張良說道:“所謂隱士,不僅僅是指飽學之士。身有所長,而又不欲顯露於人前的,皆可以稱之為隱士。子房見滄海兄一身殺氣騰騰,想來武藝必定不弱,卻不知,滄海兄可曾殺過人?”
豫粟望了張良一眼,眼神銳利,但張良的眼睛卻好像一汪潭水,深邃的看不到底。
豫粟說道:“在下豬殺的不少,人,倒是沒殺過。”
張良微微一笑,自顧自的飲了一杯說道:“寧做太平犬,莫為亂世人。始皇帝暴虐,致使天下反聲四起。這天下,馬上就要亂嘍。可惜啊,可惜。”
張良的話吊起了豫粟的胃口,便問道:“子房兄可惜什麼啊?”
張良望著豫粟說道:“可惜這天下一亂,又將是生靈塗炭,哀鴻遍野啊。”
豫粟不大在乎的說道:“是啊,到時我這豬肉也不知還能不能賣的出去啊。”
張良笑道:“滄海兄空有一身天大的本領,卻隱沒在這市井紅塵之中,當真是辜負了自己,辜負了百姓啊。”
豫粟的臉色一慍,似乎這張良的話極不好聽:“卻不知,依子房兄之意,在下該如何才好?”
張良微笑著說道:“天下之禍亂,皆因為始皇帝暴虐。若是始皇帝一死,帝位自然是交與那公子扶蘇,扶蘇心地仁厚,如此,天下太平矣。滄海兄覺得如何?”
豫粟終於明白張良的意思了,其實就是為了說服豫粟和張良一起去刺殺那始皇帝。豫粟想到了自己的血海深仇,當下也有點動搖,但,這張良,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還得試探一番。
豫粟搖頭道:“在下明白子房兄的意思了,隻是,在下就是一殺豬販肉之輩,又如何敢去行那天大的風險,子房兄,在下卻是要讓你失望了。”
張良見得豫粟拒絕,臉色好不難看,又見得豫粟如此訴說,當下怒道:“張良本為一讀書人,習得不過三兩式功夫,卻也敢奮力一搏。閣下一身好武藝,殺氣騰騰,卻寧願埋沒在此,做那殺豬販肉之輩。在下真是看錯了你。莫談大義,莫談天下,且談談這亂世之下,閣下能否過好這安生日子?終歸難逃一死罷了。還請閣下想好,是要做那撲火的飛蛾,雖知必死,卻也要掙紮一番;還是要做那溫水之蛙,一點點的忍受直至死亡。若閣下想好了答案,隨時可以來找我,張良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