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有什麼事情盡管說。”這裏的每個人都有些功夫,何必怕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宮主……宮主吩咐帶您去柴房,即可動身……”小童聲音越來越小,手指被他絞的蒼白。

我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們走吧。”小童顯然對我的合作出乎意料,聲音也恢複了正常,“積雪公子隻是每日去柴房劈柴,夜裏還是會風魂閣就寢。”我撇撇嘴角笑了,那魔頭躲了幾日就想出這麼個餿點子來。

雖說是柴房,但看起來更像是無人修整的舊院落。稀稀落落的花草參差不齊,矮牆上的琉璃牆簷蒙著灰塵簷縫裏擠出幾株小草映著微風輕輕晃動。黑漆門上的油漆斑駁,獸麵門環上已經生出鐵鏽來。

門被小童吱扭一聲推開,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一個原本蹲坐在門前台階上的人騰地跳起來,伴隨著嘩啦啦的鐵鏈聲朝我們撲來,小童嚇得嗚啊一聲躲在我身後。那個男人披頭散發,嘩啦嘩啦的扯著鐵鏈,嘴裏發出嗚嗚聲,汙黑枯瘦的手指朝我們亂抓著,像是被人侵占了領地的野獸般發出警告的聲音。

其實我也很怕,但在現在出現了一個比我還怕的人。我抖抖肩膀,鼓起勇氣,扭頭對小童說,“別怕,他拴著鐵鏈呢。”

小童好像是想起來這回事了,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從我背後走出來,卻依舊不敢上前,一手恰腰,一手指著男人,“惡狠狠”的說,“胡歡歌!你莫要發瘋,從今天開始積雪公子要在這裏跟你一起砍柴,你若欺負他宮主會給你好看!”

那人一聽到“宮主”二字觸了電般收了聲,灰溜溜的跑回台階上坐好,將頭埋在兩膝之間,一言不發。

我看著小童那副模樣噗哧一下笑出聲來,他好像是在教訓一條小狗。

小童拍著胸口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積雪公子,你可別小看他。他上個月傷了三位侍童呢。”

“哦~他……”我指向蜷縮在台階上的男人,“怎麼回事?”

小童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公子以後還是順著宮主的好。”他指指牆根下的四捆圓木,“公子劈完它們就可以會風魂閣了。那人你不用擔心他時好時壞,你離他遠點便是了。”

胡歡歌,小童方才喚他胡歡歌。“歡歌廬……”

我話剛出口男子又開始躁動起來,嘩嘩的拽著鏈子企圖掙斷它。小童嚇得一溜煙的跑掉了。

難道他和歡歌廬有什麼關係?小童讓我以後順著宮主的意思,難道說如果我忤逆他這男子就是我日後的下場?我怎麼惹到他了,那日見到他那個,又不是我的本意,況且是他讓我去的。真是伴君如伴虎,我捏捏袖子裏的“陀羅心經”,等練好之後把他弄迷糊了逃出去。

見胡歡歌依舊暴躁,我清清嗓子,試探著喊道,“宮主來了!”果然管用,他跑到牆角躲了起來。

我想靠近他、看看他卻又怕他發狂,隻好撿起斧頭去牆根劈柴。天!這麼粗的木頭怎麼才能劈開。我用力劈下去木頭裂開的縫,把斧子夾住了。我是拔也拔不出來,劈也劈不下去,用出吃奶的勁兒才把斧子弄出來。手上卻感到火燒火燎的痛,還紮了幾根小木刺。

“死重華!死重華!該死的重華!”我把木頭當成他的頭,劈起來就得心應手了。沒過多久就累的舉不起斧子了,站在一旁喘氣。

院內倒是幹淨連一棵雜草都沒有,庭前大大小小的園肚矮水缸裏早就沒了荷花遊魚,八角飛簷的亭子做了儲放幹柴的棚子,亭子前懸了副對聯“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柔時讀書剛時讀史”,後半句的牌匾已經歪在一邊,橫批早已不見了。

屋子的門窗柱子的朱漆大片剝落,留下的顏色也已黯淡。胡歡歌的鏈子被銬在右腳上,上麵纏了厚厚的布應該是怕鐵銬磨到腳踝,重華還算有點人性。鏈子一直延伸到屋裏,胡歡歌守在門口我不敢走進,隻看到屋裏黑洞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