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冷了,他以為主人交代的是……
司馬瞥了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映,又笑道:“是犧牲自己的感情還是犧牲主人的感情,你這奴才可想好了?”
書房中傳來金條陶醉的□□,喊的都是無聲無聲……
錐心的痛逼得他清醒,金條早就被定成主人交換嘯軒的籌碼,主人……早就勸他斷情……
他聽了,也認了,與司馬搶人,能有什麼好結果?何況自己本就身份卑微,又能給金條些什麼?
於是以為自己真的斷了念頭,以為自己真的夠狠……
隻是午夜夢回,偶爾的盼望著……
若真有……那樣一天……再次將他擁在懷中……
十六死死的閉緊了眼,鬆開指頭,劍落回鞘中。
司馬甩袖大笑而去:“真是讓人感動……”
一滴淚水從濃密的睫毛中落下,打濕本就暗黑的覆麵,淺淺的水痕訴說著它的不甘心。
十六抬手道:“回府……”
當真早該斷情…………
嘯軒從司馬府中抗著包袱出來,已不知喝了多少,眾人在府門口紛紛嚷著明日再走,要送要送,嘯軒連忙擺手,口齒不清的說:“不用不用。”司馬抱著肩膀笑道:“讓他走吧,恐怕趕不急了……”這才消停。
嘯軒想要快走,卻頭暈目眩,強撐著硬是跑了起來,沒幾步就胃中翻湧,撲到路邊直接吐了個幹淨。於是略微清醒,隻有一個念頭便是去他身邊,已經讓他久等……
想那人,脾氣壞的,聞到他這滿身酒味,一張臭嘴不知又要怎麼損他,心中卻暖意融融……
今日算是稱了他的心意,到底隨他退隱……
從此以後,同生共死,再也不會分離……
通往京都的路途,今日似乎特別的長,嘯軒一腳高一腳低拐著彎的走著,幾次被自己左腳拌右腳摔在地上,氣得扔了鞋子,最後幹脆包袱也不要了,那奸商還差他這點東西麼?於是心情舒暢。
終於進了京都,路上行人他衣衫肮髒又打著赤腳,滿身酒氣臉上卻傻傻的笑著,都當是瘋子上路,有多遠躲多遠了。
這倒給了嘯軒方便,身體虛軟無力翻牆,便直接衝開集市到了衛府門口,看著衛府緊閉的大門,莫名的想著今日就闖了你能怎樣?於是到門那拱著撞著,不多時還真有家仆來開門,見是嘯軒,就給讓進來了。
看得府門外擺攤的小販紛紛驚歎,這衛府老爺性子也太好了,要飯的都讓進了……
嘯軒進了院子,見紫藤花架下空無一人,隻剩他丟的刀子,還有砍的七零八落的石桌……
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但越揉越是看不清,連著手都濕了……
“你這人……”嘯軒衝上前想對誰理論,腳下卻一軟癱坐在地上,嘀咕著:“我不就才晚回來一會……真是小心眼……”恨恨的蹬著地上散亂的石塊:“就許你遲到,就不許我遲到,你還要臉嗎?”
倦了似的幹脆平躺在地上,對著天空大喊:“說會等我一生一世,都是騙人的,你這混帳!”
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下來,嘯軒顛三倒四的咕噥:“裝什麼呀,你才沒那麼喜歡他……我晚回來又不是故意的……我陪著你,還委屈你了?……不要臉……都退隱了你還要怎樣……”
嘯軒憋足一口氣吼了出來:“衛紫商,你去死好了!”
然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