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雞同鴨講
如平常一樣,這天,依舊是司馬府雞飛狗跳的一天。
司馬弘坐在太師椅上,興趣缺缺的聽著會客廳裏眾人東一嘴西一嘴的說著。
“司馬公子,這《蝕心掌》,本就是供在老夫府上的,確實是老夫家的東西。”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說。
“胡說,《蝕心掌》用的完全是我派心法,當然有我們一份。”一個禿頭也蹦出來,於是會客廳很快就成了亂烘烘的菜市場,“《蝕心掌》的武功套路,完全是抄襲我家呀。”“《蝕心掌》的字,完全是家父特有的筆跡。”“《蝕心掌》的封麵,還是我媳婦畫的呢!!”
“咳咳。”司馬清了清嗓子,於是眾人又靜下來。
花白胡子老頭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是那日白大俠衝進來,打暈不少家丁護院,搶走了秘籍,那書……現在還在老夫家呢……”
“是呀,再晚一日就不是打暈,該是滅門了。”司馬說。
在座覬覦秘籍的眾人都心虛的低下了頭,白胡子老頭擦了擦冷汗。
“而且,眾位把在下的義弟逼下山崖之事,在下還不知道該找哪家計較……”
一片低氣壓下,眾人大氣也不敢出,都暗地裏捅那老頭,老頭給捅的沒辦法,隻好出聲道:“大家當時隻是圍著白大俠討,真是沒敢碰他,也是看著他腳上綁了繩子才跳的,誰成想,半路繩子斷了,白大俠就掉下去了。”
下麵的人又羅裏八嗦的說著什麼,司馬無聊的望向窗外,一隻白鴿從窗口飛入,很熟練的落上他的肩膀。司馬摘下它爪子上的紙條,寫著四個字“一切平安”,並不意外的將紙條交給身旁的侍從,又想腳上綁了繩子斷了,莫不是頭朝下下去的…………
“……所以司馬公子你看,衛公子就這麼把秘籍燒了,是真燒了,還是留了副本……”
“這種事情,去和衛公子對質就是。”
剛才還吵的凶的幾個,也不再言語了,誰願意因為一本說不定已化了灰的秘籍去得罪衛公子,畢竟衛公子是花了銀子的,而現在白嘯軒又弄的下落不明,事情似乎也沒的追究了。
“這事就此作罷,還有別的事嗎?”司馬問。
“有有有。”眾人又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不管山上鬧得多烏煙瘴氣,無醫穀仍是一片世外桃源。
嘯軒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於是也開始在桃林裏打打拳,練練劍什麼的。
莫愁君平日裏不是在藥房裏鑽研醫書,就是教金條寫寫字,做做畫,算算帳,抓抓藥。金條那孩子十分聰明,做什麼像什麼。剛認識時對他半冷不熱的,最近卻開始粘著他。嘯軒覺得,這八成是因為他的臉漸漸消腫的緣故。
莫愁君和金條這父子倆,都是專業的外貌協會會員。整日裏談的都是哪裏的美人最近又如何如何;寫的是歌頌美人香詞豔調;畫的是美人衣衫半暢,美目顧盼的,連家裏的帳本都改名叫了風流帳,做的藥也都是玉肌丸,明目丹之類……
這兩人頗有為天下美人而生,為天下美人而死的英雄氣概。
人不美又如何呢?有次吃飯的時候他問。
“管他去死。”兩人一個鼻孔出氣。
於是嘯軒慶幸自己可能是勉強踩上了他們心裏那條美的及格線,要不然這兩人可還能和顏悅色的對自己說話。
金條常拿些自己畫的美人來給他看,講這個鼻子眼睛怎麼的好,搭配在一起怎麼的協調,說若有一日得見佳人,必是不能輕易錯過之類,小小的年紀眼中已是春心萌動…………嘯軒聽的雲山霧罩,隻是跟著點頭,一邊奇怪這是什麼家教…………
要說到美人,嘯軒倒並不覺得金條拿來這些畫是美的怎麼個特別法,大概是從小就和那樣的人一起長大,頂好頂好的長相也看得習慣了……
那個頂好看頂好看的衛紫商…………
真是叫人恨的緊……
等過幾日他來了,定要好好跟他理論理論,明明沒死,躲起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