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問此身還彼身(1 / 1)

顏魄於暗夜中潛行,隻朝著刀光劍影的亮處行去,眼見降法閣就在眼前,卻見降法閣樓下的廣場滿是打鬥施法之聲,再望時,卻難以分辨人形,好似都穿著九冥山服飾。顏魄心中一驚,心道:“難不成山中內鬥,或是外敵偽裝成九冥山弟子的模樣,混在山中搗亂。”

顏魄發足奔到廣場上,迎麵去撲來一個人,顏魄借著廣場上光把的火光,才勉強瞧清楚,那人一臉慌張,見到顏魄趕來,卻是臉上一紅,正是盧連山,顏魄拉過他,問道:“怎麼和自己人打起來了?”盧連山喘著粗氣,道:“那不是自己人,你仔細瞧,山中被人下了咒,凡是在暗處待過的人,每隔一炷香,那暗影裏就會冒出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人,雖不會法術,身手卻靈活,你瞧西邊角那個人不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顏魄定眼一看,西邊角落裏果真有個“盧連山”,正和其他師兄弟鬥得不可開交。”

顏魄放眼一看,那廣場上的人,全是認識的師兄弟,卻不知到底哪個是真身,顏魄幾乎眼花,問道:“你們怎麼分辨的?”

盧連山道:“那些分身不會法術,我們便在手中施法,發出亮光。掌門瞧出來這法陣中道理,便命各處定要燃上火把把廣場照得透亮,若是在暗處打,那分身便越來越多,他們雖不會法術,上躥下跳地也是麻煩。如今山中的火把都被那些分身熄滅了,掌門已經派了人,打著火把照亮,再去把各處點起來。”

顏魄道:“那掌門與聽虛長老現在如何?”

盧連山指著降法閣裏晃動的光影道:“降法閣裏也有打動,我們在下麵看著,但是此處到降法閣的甬道上擠滿了打鬥的分身,我們根本上不去。”

顏魄抬眼看去,降法閣裏人影攢動,好似有十數個人在其中鬥法,顏魄心中一沉,聽虛長老尚在恢複之中,這麼多分身也不知能不能應付得過來,他腳下使力,借著廣場上的石燈飛身出去,盧連山猶在場中呼喊:“師叔小心!”

顏魄借力飛出,踏在石階上,一頭闖進降法閣的窗戶裏,顏魄方站穩腳跟,卻見降法閣中正有數人鬥劍,室中劍氣犀利,顏魄即便站在牆邊,也被那凶狠無比的劍氣撩得麵上生疼。顏魄突兀破窗而入,眾人倒是無暇留意,顏魄定眼一看,那鬥劍之人卻是五六個韓渭鬥得一發不可收拾,中間還有聽虛長老、歸墟真人在旁助陣,那劍陣之中,五個“韓渭”合力圍攻第六個,顏魄心道:“他怎麼會在這裏?”正想著,卻聽身後一個微弱的聲音叫到:“顏魄少俠!顏魄少俠!”

顏魄一聽這身,心神巨動,那聲音清麗不是者歡是誰?顏魄轉過身,卻見者歡正卷縮在降法閣的石柱後麵,顏魄幾步奔過去,他於此時見到者歡,心中又驚又喜,到不知問什麼,半響才道:“公主為何在此?”

者歡此時穿著一身樸素舊衣,發髻上也不飾珠花,反倒顯得玲瓏嬌小,她楚楚可憐地附在石柱後麵,滿眼無助地瞧著顏魄,隻看得他心中心疼不已,者歡捏著一個拳頭,緊緊貼在石柱上,想是心中害怕至極,者歡把顏魄拉倒石柱後麵,方道:“今早不來好好的,卻不見太陽起來,因此韓渭便說其中有蹊蹺,想必是九冥山中了什麼法陣,門外看護的九冥山弟子也越來越多,我便越發不安,誰知過了不久,門外那群弟子竟自顧自得鬥了起來。韓渭見事情不妙,便帶我出來尋掌門,卻不料到了這裏,又見了幾群九冥山弟子鬥得不可開交,初時還以為山中起了內訌,誰知上了降法閣,才瞧見好幾個歸墟真人同聽虛長老打成一團,半響那邊總算打完了,那些假冒的分身卻被打得無影無蹤,門外有跑進來許多“韓渭”,那些“韓渭”也會使劍,卻不知為何比兩位真人的分身要厲害好多,如今三人鬥著五個韓渭的分身,打到現在也難分難舍。”

顏魄聽了這話,心中大概有數,他道:“韓渭說的沒錯九冥山的確被人下了法陣,凡是人入暗影,必會不斷複刻出許多一樣的人來,隻是他們不會法術,卻能複刻人的身手,因此兩位真人的分身不會法術,是打不過真人的;可韓渭不同,韓渭本來不會法術隻是劍法厲害,那些影子學會了韓渭的劍法,便真的是如同他自己一般厲害,所以打起來才這般費力。”

者歡若有所悟,她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顏魄,急切道:“那公子可有辦法?”

顏魄看著室中局勢,降法閣本就狹窄,如今這麼多人在裏麵械鬥,已經有些擁擠弄不好還會傷到自己人。況他們鬥得是劍法,自己也隻會法術,要如何才能打得過那些影子呢?顏魄欲上前幫忙,卻分明聽見那人群中掌門叫到:“顏魄,保護好公主,莫教她被誤傷。”

室中局勢難以分辨,聽虛與歸墟雖然法術高強,但怎奈那些“韓渭”動如脫兔,再強的法術打不動也是徒勞,而尋常的控製、牽引之術似乎對那些分身毫無用處,因其本不是人,三人鬥得難分難解,顏魄在外麵也插不進去。卻不知這一場生死之博,要鬥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