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晢隔著窗戶喊道:“亦默大哥,你怎麼來了?”
亦默站在門口,道:“掌門遣我過來看看,二位師叔與琴姑可好。”
顏魄也湊到窗戶上,道:“是亦默呀,傷好點沒?”
亦默拍了拍胸口,道:“早好了,雖還有些餘毒,也無甚大礙了。”
琴姑卻在床上嗔道:“怎麼隔著窗戶說話,快請人家進來。”
雲晢跳下凳子,道:“我這就去。”
顏魄卻突然從窗戶邊撇過臉,對著琴姑與雲晢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雲晢不明其意,顏魄輕輕拉著窗戶沿邊,慢慢合上。這才長舒一口冷氣,琴姑見顏魄滿臉冷汗,尚不知發生何事。顏魄一把拉住雲晢,湊到琴姑旁邊,小聲道:“外麵那人,不是亦默。”
雲晢明明瞧見亦默站在門前,卻不知顏魄為何如此說,顏魄悄聲問道:“雲晢,外麵大門可關好了?”
雲晢亦小聲答道:“關好了,兩個門閂都插上了。”
雲晢見顏魄如此緊張,心裏也跟著發慌。顏魄環視四周,發現琴姑的房間,門與窗戶全是關上的,這才放心。顏魄悄悄擦掉額頭上的汗,道:“你有沒有發現,外麵站著的那個人,沒有影子!”
雲晢一聽,心中大駭,他雖身懷絕學,到底還是少年心性,此刻連說話也有些不利落,雲晢滿臉驚悚,顫顫巍巍道:“大哥,人怎麼回沒有影子?“
顏魄道:“沒有影子,說明他不是人。”
顏魄這麼說,連琴姑也覺得心裏毛毛的,琴姑道:“魄兒,你做事素來穩重,你可瞧清楚了,莫要眼花瞧錯了胡亂猜疑。”
顏魄道:“他在門這裏我便覺得不對,亦默武功高強自然有護衛門派的重任。掌門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專程派亦默到弟子屋舍來,此處距降法閣來回上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那邊有事發生必然趕不回去。況這樣的事情隨便遣個小童來就行了。我方才覺得不對,才湊到窗前,一眼便看到他身後卻沒有影子,我又向他身後望去,掌門命各處火把齊放,在此處,起碼可以瞧見師傅與各位師兄住處的亮光,可他身後遠處卻一片漆黑,必定有古怪。”
顏魄說到這,外麵那“亦默”又叫道:“顏魄師叔,怎麼不開門呢?我見了你們無恙,才好給師父稟報呀。”
顏魄從床上下來,貼著牆邊,手裏已經捏起一道法術,雲晢認得九冥山的法術,那亮光越大,力道便越狠,此刻顏魄手上的法術光輝已經有些刺眼,可見他使了多大的法力。
顏魄道:“琴姑無恙,我與雲晢也好,不勞操心,煩請回去複了掌門吧。”
亦默卻沒有答話,屋外一片安靜,雲晢隔著窗戶想瞧出些端倪,卻隻瞧見火把上的火光晃晃悠悠,也看不清亦默到底站在哪裏。
此時屋內外安靜極了,三人沉著一口氣,似乎聽見各自心跳的聲音,也不知“亦默”在門外做什麼,顏魄手上的法術一直亮著,隻要一有異變,便馬上揮手將那法術擊出。他額頭上一條冷汗順著發髻,留到脖子裏,一直鑽到胸口上,顏魄感到胸前一陣冰涼。
過了半響,“亦默”仍舊不答,周遭一片死寂,雲晢坐在床上護著琴姑,眼珠子緊張地來回打探,一會看著門,一會兒看著窗戶。
那門閂靜靜貼著門,也不見門外有何動作,雲晢稍稍放心,他一轉頭,卻忽見窗戶外麵亮光消失,一片漆黑。
雲晢輕聲喚顏魄道:“大哥,窗戶外的光好像滅了,是不是被‘亦默’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