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和天師蠢道士們提個醒。”司馬雪問道?
“那倒不必,目前司馬元顯外有荊州聯軍壓境,建康的留守力量是對付不了天師眾修的。”高恩華想了想,說:“司馬元顯隨時斬殺孫泰,顯然未將天師道中人放在眼中,太低估天師道這個千年巨派的力量,而且如今情形,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點倒是真的。”司馬雪道:“司馬元顯和士族子弟從來不會將庶族放在眼中。”
夕陽緩緩墜落,餘輝絲絲渺渺,塢堡中景象模糊而溫馨。
“道長,公主,你倆真在這裏?”一道清脆嫵媚的女子口音,自小院外傳來,司馬雪歡叫一聲,跑出院外:“衛姐姐,你們來了?”
衛子姬依然紅衣似火,衛子怡還是黑衣如水,兩人身後站了數十名雲渺宮修士,高恩華和司馬雪熟悉的雲容和雲珊等人都在,阿呆麵白如雪,站在人群中一聲不吭的看著高恩華。
“來了。”衛子姬道:“天師道孫師君發出師君令,救助於各大修真門派,宮主便令我和師妹前來助拳。”
“哎呀,我想起來了。”司馬雪歡笑一聲,跑回房中,一會捧著一袋銀子出來道:“上次在長安城外,將一位姐姐身上的銀子搜走,如今有了,先還給兩位姐姐。”
“傳功長老說我與公主在塢堡中吧?”高恩華見衛子怡一直未說話,便主動找話說。
“不是傳功長老說的。”衛子怡羞澀一笑,說:“是鄭方的女婿原登飛,剛一見麵,他便說道長和公主在小院中暫住,我們便趕來了。”
“那個一笑一臉皺的家夥?”
“嗯。”
塢堡外山林中,古樹林立,一片昏暗,林中除了風聲,還有一聲聲野獸吼聲從老林深處傳來,一條灰色人影忽然在一株大樹後出現,向一處樹椏間塞了點東西,又鬼鬼祟祟的貓下腰,向遠處的塢堡摸去。
一柱香後,半空中光華一閃,一名身材高大老者腳踏一柄巨劍禦空而來,徑直在大樹邊降落,圍著大樹轉了半圈,從樹椏上取下一點東西,又禦器而去。
旭日東升,晨曦淡淡。
天師眾修進完餐,全部換上普通灰色和黑色長衫,靜靜在院中等待進攻的命令,誰都知道建康城乃龍潭虎穴,臨戰前的凝重,使院內氣氛十分壓仰,各人都在仔細檢查著武器和法器。
十數名手持骨矛,以草藤遮體的嶺南修士自成一圈,仍然抱團閉目打坐,與院中其他修士迥乎不同,頗為紮眼,從他們身上傳來股股十分明顯的腥臭之氣,天師諸修自動避而遠之。
“高道長。”衛子姬悄聲問:“這些異修什麼來頭?有何特殊本事法術?”
“貧道知道的也不多。”高恩華淡淡一笑,小聲道:“天師道對他們也是諱莫如深,隻簡單說是嶺南交趾之修,這麼遠請來,一定有中土之修不具備的異能吧。”
一道劍芒從天際飛來,牛聯社從寶器上跳下來,也不說話,隻是向孫恩點點頭,孫恩眼中一亮,起身向眾修道:“出發,目標建康城。”牛聯社又默默的禦劍而起,頭前帶路,這名建康祭酒有意思,能比劃時,絕不開口說話。
罡風朔朔,劍芒呼嘯。
司馬雪青絲飛舞,裙襦飄揚,跟在高恩華身後和雲渺眾修一路飛翔,忽地扭頭問道:“兩位姐姐,此去建康,必然惡鬥一場,你倆怕不怕?”
“肯定害怕,建康城乃是帝都,各士族中不知養了多少大神通修士,但宮主既然有令,我等必定勇往向前,絕不後退。”衛子姬搶先說道:“眼下雖然害怕,待一會見到鮮血,便不怕了。”
“公主這麼說,心中一定是害怕的了?”衛子怡嗬嗬笑道:“若真是怕,公主可回塢堡等侯我等歸來。”
“不。”司馬雪催動靈力,離高恩華更近一些,道:“我跟在道長大叔身後便不害怕,到了建康後,我和兩位姐姐一定離近些,方便相互援救。”
“諸位不必擔心。”高恩華回首笑道:“孫師君早有計劃,雲渺宮眾修與貧道不劫法場,另有安排,到建康後,大家近些不要落了單。”
東集坊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麵上的土兵刀劍出鞘,房頂上的弓箭手箭矢上弦,四周牆垣上,還有眾多的丹陽尹修士走來走去,偶爾有人抬著望望天上的太陽。
司馬尚之在木台上正襟危坐,一會左看右看,一會又抬頭看看太陽,司馬休之三兄弟,各帶一隊人馬,在街坊間不停的來回巡邏。
從普通士兵到司馬尚之四兄弟,所有人都表現出一付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