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個禮拜我就去找我二大爺了。那時候二大爺開始從海南往天津倒騰小西紅柿啊火龍果啊什麼的,每天夜裏三四點起來上河莊子那去給菜販子們分貨。二大爺念單子,這個30箱那個50箱的,一箱一箱的都是我跟翔哥搬的。翔哥是我堂姐曹玉她對象,一米八五大高個,雖然不帥但是禁得住看。工作黃了但最主要的是人實誠,要不我二大爺也不會把唯一的寶貝疙瘩交給他。真不知道曹玉那精到死的丫頭片子怎麼拐上的人家,還沒結婚就過來給她爹當勞力。
不到十天,我就受不住了,我跟二大爺說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活我不能勝任啊。二大爺捏了我臉一把,我就知道你幹不了這活,打小你臭小子就好吃懶做的等著人喂飯。我腆著臉跟二大爺咧嘴笑,還不是你們寵的啊,現在又賴我了。二大爺拿了1000塊錢笑著拍我腦袋,給你的這幾天的分紅,記著點這年頭幹點嘛都不易啊。我點著票子說得了吧你了,茲要不讓我夜裏睡著暖被窩起來搬箱子幹嘛我都認了。說實話每天夜裏三四點起床幹體力活實在不是人受得了的。為此我特崇拜的跟翔哥說過“翔哥啊也就你這麼有體力估計我姐夫這職稱除了你沒別人能勝任。”曹玉小臉一紅啐了我一口伸手就要掐我胳膊,小混蛋你大爺的說什麼流氓話呢。我壞笑了一聲往邊上躲,我大爺就是你爹,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思想齷齪。旁邊翔哥看我們倆你掐我躲的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紅了臉嘿嘿笑了兩聲,“還好,還好。”
六月七號高考那天早晨,想著那群跟我一塊逃課打架打遊戲三年的哥們們準備上考場煎熬我心裏幸災樂禍的美不唧兒的直哼哼。琢磨著等他們填誌願那天我就去領檔案,心裏一直有這麼個念想,躺床上拿出來手機開始打電話給小牛。小牛是跟我最鐵的哥們之一,倒黴孩子是北京人可非得上天津來念高中,家裏老兩口子都是是北京XX學院的高層,倍兒有錢。他爹媽也不惦記讓他去考大學光耀門楣估計準備養他一輩子。小牛不姓牛也不叫牛更不屬牛。他叫羅利,沒文化的自個起了個英文叫LOLI愣說是他專屬名,後來直到高三的時候才從隔壁文科班小閨女那聽說鬧半天LOLI是小妞的意思。鬱悶的這一米八的北京純情少年整天喂兒喂兒“寧可做牛也不做妞”,後來一群哥們發揚革命團結主義精神請他刷了三天的網吧安撫了他受傷的玻璃心,羅利也就變成了小牛。
電話通了,我張嘴就“弟兄跟哪混呐哥哥我空虛了啊。”那邊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給我拖了個長音的“誰啊——?”我翻了個身,cao,你B就給我裝。那邊嗬嗬的憨笑兩聲,我再怎麼裝B我也是牛B。我問小牛,你死孩子現在哪呢過兩天他們填誌願咱拿檔案去。那邊忽然出現了東方時空的背景音樂,然後人家北京少年嘴裏吐出了標準北京味兒的倆字——北京。
我的第一反應是撂電話,然後才想起來這B用的是天津號所以算他漫遊沒我嘛四。接著他跟我說他檔案高考前一天就領走了,他爹媽給他在自個學校找了倆活讓他選,後勤工會還是保衛處。我問他你選哪了他說當然是工會了天天看報紙就混過去了,過年過節的給發發東西,沒事還能有餘貨中飽私囊。我笑著罵他,你BK的你就一腐敗的苗子,MD有你這種人為害社會祖國一兩年之內是富強不了了。他那邊一哼我都能想像的到他跟我學的揚脖子的動作,死孩子跟我瞎顯擺,沒事兒咱有人,保衛科那總給咱留著一空位子呢。要不迪子你也過來咱倆人一塊來禍害莘莘學子去?回來說出來也好聽啊,考上大學怎麼了?咱同一屆高中畢業,他們頂多在上大學,咱可是在北京XX學院就職。我腦袋一熱,腦子裏立馬出現自己變成了保衛員,坐一3米長的桌子後麵拿著舉報單在那審學生的威風場景。我說別逗我啊弟兄哥哥我可心實,糊弄我一點都不好玩。小牛那有點急了,誰TM騙你呀,我已經跟我爸媽說過了如果你願意興許能跟我來作伴呢。我問他那合適嗎?他歎口氣說老兩口子就怕管不著我想找人看著我又怕隨便找人我學壞了。這才把我弄一個單位去。他們都了解兄弟你為人怎麼樣,能跟我作伴又能看著我不讓我走上資本主義歧途,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什麼不合適的呢。我一笑,你爹娘還怕你學壞?你爹娘怎麼不怕你把別人帶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