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宮的庭院中立刻鮮活了起來,內飾們搬來桌案和上麵的文房四寶,陳彤在擺上滴水研磨,巨大的宮燭被點燃。
趙禎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法”字,趙禎最擅長也是最喜歡的便是飛白,枯絲平行,轉折時筆畫突出,頗有力度,韻律感和節奏感極為突出。
法無常法,招無定招,這是武學的道理,也是治國的道理,眼下趙禎對待東城豪門的手段便是招無定招。
隻要是能夠打擊東城豪門的手段,盡管使出來便是,哪裏有什麼規矩?
律法同樣如此,隨著時間的改變,大宋的律法也是要跟著改變的,就如同眼下要實行的經濟之法一樣。
《貨殖律》三個字幾乎一氣嗬成的寫下來,趙禎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時代還沒有商業一說,多以商賈之道或是貨殖之道來代替。
而經濟一詞往往代指:經世濟民,指治國的才幹,這詞往往和商業不沾邊。
貨殖一詞卻出自《論語·先進》:“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這裏的貨殖二字便已經作為指代經商盈利的意思了。
大宋的商業需要規範,不光要規範還需要擁有執行的力度,《貨殖律》一旦頒布,不光是京城朝堂上的官員需要了解,三司的官員需要查證,地方州府,乃至縣治之下的官員也需要熟讀和運用。
否則《貨殖律》便毫無意義可言,這是要和《皇宋憲法》以及《宋刑統》一起成為管控地方,維持地方穩定的所在。
大宋的經濟活動之發達,即便是趙禎都為止瞠目的,不少地方已經出現了先行的資本主義形勢,雇傭關係成為主要的存在,律法需要保護這些人的權益。
原本的漢家王朝主要矛盾在農民身上,農民的權益受到了侵害,一時他們可以忍,若是讓他們一世都要受到侵害,子子孫孫都要受到侵害,那麼這些淳樸的農人就要造反。
農民起義在漢家王朝的曆史上不在少數,但終結一個王朝的並不一定是農民起義,這大多是一個引子,證明了王朝已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農民起義就是破了瘡的膿,當他流出來的時候便說明這個王朝已經完蛋了,它的上層結構已經崩潰,腐敗,瀆職,怠政,昏庸,奸佞當道,等等現象已經頻發,成為不可挽回的局麵。
而現在,大宋的農人已經沒有了造反的條件,土地兼並這個問題得到了趙禎最大程度上的改善,而糧食的價格也極為穩定,每年朝廷都要從司農寺派出大量的官員到地方上傳授種植經驗和技巧,同時檢查各地的農業發展。
雖然是在進行資本主義改造,但農業依舊是大宋的重中之重,隻有在農業繁榮的時候才能出現商業繁榮,輕工業繁榮。
《貨殖律》不光要保障工人的權益,同時也要保障市場的穩定運行,因為趙禎知道,一旦爆發工人起義,那所造成的危害恐怕會比農民起義還要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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