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噑被捕之後臉色如常,這是最讓人奇怪的地方,除了被一棒子打在腿彎處疼得他跪下叫出聲之外,他的嘴就再也沒有發出過一聲。
包拯知道他的心思,緩緩走到他的麵前:“這時候再想開脫之詞已然是悔之晚矣,本官知道你為何遲遲不肯開口,再等大理寺的人來吧?說實話老夫一開始也想把你押送大理寺,但現在卻沒了這想法,知道為何嗎?不是擔心大理寺的人為你開脫,而是擔心你死在大理寺的監牢之中啊!”
劉噑冷笑著搖了搖頭:“包相公無需多言,此事不過是我這個將作監的主簿越權而已,下官對火藥之事癡迷已久,一直不得要領,對火器更是情有獨鍾,常常在家中搗鼓。
但最後還是和咱們大宋的火器相差甚遠,昨日與文達對飲,誰知其酒量不佳,醉酒之後便把機要司的鑰匙遺落,我偶然瞧見準備歸還,誰料其已經被家仆帶走,本打算今日奉還,但到了機要司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求知之心,於是便鬼使神差的開鎖進入其中……”
這話說的滴水不流,包拯沒想到劉噑居然如此無恥,把偷盜一事說的這般的冠冕堂皇,求知之心太甚?這算是什麼借口?
“笑話!此乃巧言令色…………”
劉噑大聲道:“下官句句屬實,天地可鑒!便是去禦前下官也隻認下這鬼迷心竅的越權之罪!陛下曾經說過,求知,人之本性也!”
不光是包拯有些暈,邊上的一眾衛戍司的鐵衛更是有些暈乎乎的,這大頭巾莫不是瘋了?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
喜歡學問就能偷窺機要?若這裏是軍械司難道你還要偷取火器不成?已經人贓俱獲,還敢如此抵賴,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在眾人等待包拯下令的時候,劉噑再次大喊:“爾等乃是衛戍司,雖有衛戍神都之責,卻無抓捕官員之權,下官這等罪過因交大理寺處理!”
包拯瞅了瞅反客為主的劉噑,冷冷的說道:“別像那些事情了,你不就是等著大理寺評事章喆為你開脫嗎?因求知好奇之心越權窺伺火藥秘方,這事情可大可小,但若是窺伺火藥秘方打算出賣國之神器,那就是夷三族的重罪!來人押下去,關入詔獄!”
“包相公一項公正,如何今日會說此無憑無據的話來?!”
包拯並不和他多說廢話,而是在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開口道:“你應該知道詔獄是什麼地方!隻有官家下旨才會有詔獄的出現!”
詔獄在這個時代並非指一個特定的監獄,而是代指案件,隻要是皇帝下詔審理的案件就是詔獄,字麵的一絲最簡單,意為此監獄的罪犯都是由皇帝親自下詔書定罪。
作為實體牢獄,即關押、囚禁犯人的場所的“詔獄”在曆史上也存在過。兩漢之際,赤眉軍立劉盆子為帝,時任更始政權的盆子兄長劉恭自以為罪惡深重,故“自係詔獄”。
在大宋,詔獄就等同於這件案子由官家旨意過問,而非是一般的案件,根本就不需要走大理寺或是刑部,更不可能是地方上的衙門。
劉噑臉色大變,這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同時保持最後的理智道:“不可能!官家不在神都如何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