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政殿大學士,刑部尚書,參知政事,這三個名頭哪一個拿出去都嚇人。
所謂資政殿大學士,事實上就是參知政事的恩寵之銜,先帝朝時,參知政事王欽若罷政,真宗特置資政殿學士授欽若,以示尊寵,無吏守、無職掌,僅出入侍從備顧問。旋又以王欽若為資政殿大學士。
後由罷職輔臣充任,以示尊寵,此二職除罷宰相外,它官充任僅為特例,由此可見李若穀頭上盯著的資政殿大學士有多麼清貴。
李贇還準備祝賀父親,但卻瞧見在宮中儀仗走後,父親的臉色卻比鍋底還黑,以最快的速度命人把賞賜都收拾了,進入府中的院落亂轉。
而門外議論紛紛的眾人並未散去,甚至有人在第一時間遞上拜帖。
“大人何以愁眉不展?”
李若穀望著不解的李贇道:“官家如此大張旗鼓的賜給為父如此官職,難道你就不覺得不妥?為父雖然決定支持官家改製,但也不曾想被架在火上烤。”
李贇不解的問到:“大人這是何意?官家青睞難道不是好事?”
李若穀望著人到中年的兒子,苦笑著說道:“玉恒啊!你這般年歲了,還是不明白其中的門道,如何在朝堂之中立足,所以為父讓你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已經很好,不要再想著上進。”
李贇不明白父親的意思,李若穀看著他茫然的眼神道:“官家即將改製,今日朝會不少人反對,而為父卻在留身奏事後得到如此賞賜,你說別人會怎麼想?難道就不知道為父已經倒戈支持官家?那些保守臣子豈不是恨死為父?”
話都說的如此清楚了,李贇也瞬間知曉父親的意思,小聲道:“也就是說官家這是把大人逼迫到了前麵,充當那些人攻擊的草人靶子?”
李若穀這才滿意道:“沒錯,官家這一手來的極好,把為父變成了保守之人攻擊的目標,卻轉移了問題本身在官家身上的道理。”
李贇不解的問到:“那父親為何要受此旨意?完全可以拒不接旨啊?如此一來豈不是博得了清名,也讓旁人覺得您並非是支持改製之人?”
李若穀瞪了兒子一眼:“這事情是老夫說的算的,你看不出來官家是打定主意要改製的了,逆勢而為實屬不智,再說有舍才有得,刑部尚書,參知政事這兩樣是能輕易得到的,官家這是讓老夫付出點代價交換而已!”
“我等是改製的受益者,所以隻能支持官家,朝中的大多數臣子也都是支持官家的,原因為何?就因為他們的名頭上掛著尚書銜,六部尚書多是參知政事,中書,門下兩省官員影響不大,有人甚至還能更進一步,誰不希望?現在看來官家是早已打算改製的,要不然也不會對中樞影響如此之小!”
經過父親的提醒,李贇也發現這個問題,細細算下,中樞官員是被影響最小的官員,官家可謂是早已準備好讓中樞官員支持,這份謀劃也太早了一點吧?
可事實上李家父子猜錯了,中樞之所以受到衝擊小並不是趙禎早早謀劃,而是因為他對官員的任命還是以實職出發,並且虛實結合,兩府官員基本如此,並沒有相差很多的職銜和差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