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章伏閣請對(1 / 2)

包拯的話說出了大多數朝臣的心聲,士大夫和皇權之間本就應該是互相製約的關係,雖然這種製約在有的時候並不是十分明顯,可已久存在,這不是一種刻意為之的事情,而是一種本能。

誰都不喜歡有一股力量超出自己掌控的範圍,皇帝擔心官員的權利膨脹,而官員同樣擔心皇權的膨脹到他們無法製衡的程度。

文官一直都有這樣的一種特殊“癖好”他們有時並不是刻意的追逐權利,而是希望自己能壓製帝王無限膨脹的欲望,以此穩定帝國前進的路線。

多少的文臣士大夫有著一種天生高貴的品質,一輩子遵循儒家的教義“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但在權利不斷變大的同時,這種欲望也在不斷的加強同時也使得對權利的欲望不斷加強,比如說丁謂。

他當初也是懷有一腔抱負入仕的,能力出眾的他完全可以擔當治世之才,與當初準備宏圖大展的真宗皇帝一起,可謂是雙劍合璧,可最終,他對權利的追逐使他趨炎附勢,奉承皇帝,最終走上了歧途,當然這條歧途也是能觸摸到那高高在上的權利。

而真宗皇帝同樣也是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當初在剛剛繼位之後的數年時間裏,趙恒確實勵精圖治,眼下趙禎能有如此基礎的去做一些事情,沒有老爹當初的支持絕不可能成事。

但權利的逐漸膨脹之後,一切都往和當初想法不一樣的地方前進了,以致於對仙道直說大為熱衷,東封西祀勞命傷財之舉。

所有人不會把責任怪在趙禎的老爹頭上,他們把矛頭直指丁謂,王欽若等人,所有都知道是皇帝的錯,但皇帝不能有錯,於是便是宰相的錯處。

大宋的相公就該壓製皇權,否則真宗皇帝便是前車之鑒,相公就該獲得權利,否則就如同丁謂一般把自己的大半生都用在了追逐權利之上。

權利這東西就是個悖論,你抱著崇高的理想去獲取權利的時候,往往會迷失本心,在不斷爭奪權利的時候,把本心給忘了,極少有人能守住本心,這樣的人一般便會成為一代賢相。

範仲淹自己認為自己能守住本心,能在權利麵前成為它的主人,而不被他支配,看著無限膨脹的皇權,他的內心極為恐懼,生怕有一天,帝王任性而為之,最後從中興之主成為帶領大宋走向衰亡的人。

有些話不好直接對君王說,但卻可以旁敲側擊,不過他一直沒有機會向皇帝說明,此次官家西征完全就沒有他這個相公開口的機會,幾乎是乾坤獨斷!

範仲淹早已擔心,皇權的膨脹已經到達了自己無法壓製的程度,翰林的製誥基本上成為了陛下傳旨的文書,不會提出反駁之言,甚至不會詢問是否妥當。

四周百姓的癲狂看的範仲淹背後發冷,這是多麼高的崇拜才會孕育出的瘋狂來?有了百姓如此的支持,官家的皇權空前集中,別說是不犯錯,即便是小小的一個錯誤便會使得下麵的人盲從,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的大宋早已不似當年的大宋,許多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自己要想盡到平章事的義務,就必須想壓製換皇權,甚至要向官家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