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俙脫去身上的官服赤裸著上身道:“拉緊纜繩,穩住甲板和船艙,剩下的人和本官一起往外汲水!”
海船上的水手見到蔡伯俙出現後驚訝萬分,艦船的掌舵大喝道:“駙馬還是進倉中暫避為好,萬一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等可擔待不起!”
蔡伯俙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展現出威嚴的形象:“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立刻按照我說的去做,把最小的三角帆放開,咱們借著老天爺的東風把自己帶出去!”
負責留守艦船的校尉瞧見蔡伯俙認真的樣子,一咬牙向船隊打出旗號,頓時大宋所有的艦船撐開小型三角帆,在狂風的吹動下如離弦之箭般在大海上飛馳,巨大的海浪拍來被船首的撞角粉碎,帶著腥味的海水拍打在蔡伯俙的臉上。
沒錯!這是正如官家所說的場景,大海的狂暴確實有著莫測之威。
夏竦從船艙中走了出來,扶著艙門看著蔡伯俙拚命的樣子喝到:“蔡伯俙,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即便是有妙也無需法耳提麵命,你這樣像什麼樣子?!”
“都快死的人了,還把自己放得高高在上有什麼意思?老倌你進去,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出來幹嘛?”
“老夫的年歲雖漲,可多個猴還多三兩力不是?”
蔡伯俙撇了撇嘴:“果然是牆頭草的夏竦,一句話正反說都是他有道理,就不能死回船艙裏呆著,難道不知外麵的甲板上很危險嗎?”
船隊隨著猛烈的風暴前進,即便是張開了三角帆,船隊的速度依然沒有風暴來得快,此時的風暴已經開始電閃雷鳴,大有毀天沒地之勢,蔡伯俙拉住一旁的夏竦道:“官家還真是猜得準,果然是狂風卷積著烏雲……”
“現在還有功夫說笑!能走出這片風暴就算是福大命大了!”
兩人幾乎是嘶吼著才能對話,風暴變得越來越大,船隊在它的玩弄下上下起伏,就如一隻巨大的手不斷的把船隊推向遠方那。
巨大的海浪排上甲板,蔡伯俙伸手死死的拉住夏竦的手道:“老倌,咱回船艙吧,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過了,下麵就看命了,如果不死,能飄到哪算哪!”
夏竦點了點頭:“聽天由命,如此甚好!”
世間萬物都是有始有終的,即便是再厲害的風暴也是一樣,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夏竦和蔡伯俙在船艙中被顛簸的七葷八素無力爬起,艦船終於慢慢的開始停止劇烈的搖晃,還好這些海船都是水軍的戰艦,如果是一般的商船怕是早就石沉大海了吧?
船艙外響起一陣陣呼喝,任誰也能聽得出這種劫後餘生的狂喜。
“陸地,是陸地!”
船艙外傳來一陣興奮的叫聲,蔡伯俙緊皺眉頭,這不對,他們快離開倭國才幾天的時間,怎麼可能這麼快的就看見海岸,難道是又被吹回倭國了不成?
攙扶著鼻青眼腫的夏竦,兩人在船艙內幾乎是跌跌撞撞的,鼻青眼腫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要是再多顛簸一會,蔡伯俙不認為夏竦的一把老骨頭能撐到暴風雨的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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