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不住地回蕩在仿佛空無一物的天地之間,而製造這聲音的少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麵回過頭去,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在那少年的身後,漆黑色的火焰猶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像是要吞噬天地,橫掃三千大世界。
筋疲力盡的少年終於一下跌倒在了地上,他絕望地回過頭,卻發現那黑色的火焰浪潮已經蓋過了他的身體......
焰浪卷過,一名少年從噩夢中猛地驚醒過來,他忍不住以手撫額,卻發現渾身上下已經為冷汗所浸透。此時的少年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籲……我居然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睡著了。”少年自嘲地笑了笑,他的手邊還堆著一定數量的書籍,那是少年的父親遺留下來最後的東西。
少年的父親在他年僅五歲的時侯遭人偷襲,最後與那偷襲者一同被卷入了無盡混亂的時空裂縫之中,生死不明。雖然說隻是失蹤,但至今看來,已經是凶多吉少。
時至今日,已經是少年失去了父親的第六個春季,依照慣例,也是緬懷逝者的時候。隻是時間上並不湊巧,少年的家族中恰巧在今日開辦了每年一度的武鬥賽,因此隻有少年一人留下,獨自整理著父親的遺物,緬懷哀悼自己的父親。
“秋炎。”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呼喊聲,呼聲剛落,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年就出現在了秋炎的視線內,他竟是一路急跑過來的。
“哥,你怎麼來了?”名喚秋炎的少年有些驚訝。
“武鬥賽暫休了,我就趕回來祭拜一下老爹。”青衣少年雖然一路急跑而來,卻絲毫沒有一點疲累的模樣。青衣少年的精神看上去依舊很好,氣息平穩有力而不亂,蓋因青衣少年的修為高絕。
在二人簡單地對著遺物做了哀悼儀式後,青衣少年便對秋炎說:“這一次的武鬥賽,有藥齡過百年的火淬靈草,我幫你把它拿回來,你去找一找火淬靈草的製藥方式吧。”
“火淬靈草?”秋炎一愣,隨後頗為隨意地笑了起來,“有火淬靈草的話,哥你肯定可以突破凡境巔峰了吧,畢竟都卡在這裏這麼久了。不過火淬靈草的主要效果還是培基,可能突破也不會提高太多。”
“你裝什麼傻,明知道這東西是培基用的,難道還是給我自己用嗎?”青衣少年似乎對秋炎的言語有些生氣。
“不是給你用的那會是給誰用的?這裏沒有第二個可以用火淬靈草的人了。”秋炎撇開了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青衣少年的眼睛。他怎麼會不懂青衣少年的意思,但是……
他認定自己早就是一個廢人了,憑什麼再去占用他的兄長更多的機會?如果沒有他拖累他的兄長的話,也許他的兄長早已借助那些靈藥讓修為猛增,睥睨同輩英傑了。
秋炎生活的這個世界名喚為神界,在這個世界裏,修煉之風盛行。在神界中,修煉永遠是所有生命前進的唯一方向。因為隻有修煉才能夠掌握更多的機會,隻有修煉才能夠讓自己在這世間的舞台上紋刻下屬於自己的姓名!修煉正是這個世道間恒久不變的主流。修煉鑄造權力、榮耀、威望!
一切的頂峰都必須要從修煉開始。不能修煉的人,人生就已經折損在了起步,縱然是用盡其他手段來攀登到一個新的高度,卻依舊不會得到世俗的誇讚與認同。
世事便是如此殘酷!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裏,倘若是不能修煉,人生自此已經折斷了一半,未來昏暗,看不到光明。
秋炎正不幸地屬於不能修煉的群體,並非是他天分不夠,而是因為他的身體。
秋炎在年幼時莫名染上了一種名為極寒冰氣的內傷,雖然終究是無礙於性命,但是修煉的道路也就此從秋炎的人生中被斬斷了。而與他恰恰相反的是他的兄長海炎,那青衣少年,早已經在修煉之路上打下了自己的聲名,以僅僅十三歲登凡境之絕顛,被譽為年輕一輩第一人!
有著這樣披著天才頭銜的兄長,因身體而黯然的秋炎自然受盡了白眼,無論是誰,仰慕他哥的也好嫉妒他哥的也好,對他從來不會抱有善意。仰慕者嫌棄他,嫉妒者嘲笑他,秋炎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棄兒,卑微地苟活在這世間,等候著死亡給予他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