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晴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是否將話問出口。她本是局外人,這樣唐突,更加不知該如何開啟話題。
譚晶卻沒察覺她的心思,明明都站不穩了,又用手去勾池晴的脖子,還記得指責她的三心二意。
“噯,你發什麼呆啊,想誰呢?”
“哪有。”她隨口答道。
譚晶幾乎醉倒在她懷裏,嘴裏還記得嘟嘟囔囔著話,“不說,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你想誰了?”
真是醉了,池晴想。
誰知譚晶一推她的肩,“就你那兩下子,在我麵前?算了吧,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誰呢,池晴,你也不自己看看你這些天魂不守舍的模樣。”
譚晶說笑著,下巴半磕在池晴的肩胛骨,側臉吊著眼一瞧她。
“見色忘友,我都替你羞!”
酒喝多了,譚晶口齒不甚清楚,雖極力渲染氣氛,奈何舌@頭打結,話也說不利索。
譚晶斷斷續續笑了好一會兒,卻見池晴憂心忡忡地看著,不言不語。譚晶慣常討厭別人不買賬,微覺懊惱,漸漸停下笑來。
一出錦雲,譚晶便一路歪歪斜斜,池晴隻好將她扶至路邊街角透氣。她們倆站的地方偏,隻有些路燈的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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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譚晶許久的沉默,終於激起了譚晶的反感。
“想說什麼就直說,磨磨蹭蹭真讓人受不了,瞧你看我那眼神,和瞧一隻街邊隨隨便便的哈巴狗有什麼兩樣。嫌棄我講話講不清,站又站不住,還真可憐我呀?”
池晴被譚晶言語相激,一狠心,便脫口而出,“今天桌上那個人,你從前認……”
她分明沒指名道姓,連相貌特征都未提到一句。池晴隻覺譚晶渾身一僵,再也不見半分笑臉。
池晴自知冒失,唯有沉默以對。
有些過去,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或許該更明白些。
“認得,認得哪個?”
譚晶的神色極為不耐,像提起了倒胃口的食物,一味狼狽回避,應付得捉襟見肘。
“池晴你別盡瞎管些閑事。”
池晴一怔,譚晶果然意識到了她想要問誰。
此刻,池晴突然迷惑了,竟一時分辨不出譚晶是真醉還是假醉,她見譚晶一個人站不住,歪斜著踉蹌了幾步,想要上前相扶。
譚晶卻一把將推了她,“走開,你這個壞家夥,離遠點!”
“你醉了。”池晴長歎一聲,往上托住譚晶的身體。
“我不過是問問,你不願講也就作罷,以後也別開我的玩笑便是。”她佯裝生氣,想借此製住如今糊塗的譚晶。
譚晶一掙,“別動我,池晴,你還以為我屬蘿卜的呢,我和你說,我站得穩,你別拔呀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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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晴哭笑不得,她垂著臉,隻得順著譚晶胡謅。
“好好,不拔,你不屬蘿卜,我屬蘿卜,不光屬蘿卜,你不知道我還姓胡。”
“是,是,所以你得做一根有良心的蘿卜,別罔顧我一心待你好……”
譚晶的邏輯倒挺清楚,池晴不禁感歎。
她沒聽清譚晶嘴裏接下來的低聲囁喏,池晴隻顧著上前穩住譚晶,她以為譚晶會繼續鬧脾氣地推開她。
卻沒想,譚晶反像一隻十分乖巧的軟腳蝦,軟趴趴地蜷了起來。
池晴幾乎將譚晶整個兜在懷裏,可是奈何力氣太小,一時間她倆人都無法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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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好不容易站定,譚晶終於再無反抗之力,隻俯著身子輕@喘,池晴幫忙拍背順氣,譚晶才消停了一會兒。
“噯,池晴,你還記不記得,從前我在你麵前神叨叨,我說的,喝酒嘛,要痛快,醉就不能光圖痛快了,醉要更渾然天成些。”譚晶嗝了一聲。
“今天倒好,卻讓我當你麵白白破了功,真丟人呐,以後還叫我有什麼臉麵提著你的耳朵說教?”
換氣的間隙,譚晶一番話輕輕重重說得頗為艱難,說完,又衝池晴硬扯了嘴角,算是笑,卻並不算開懷。
“算了,”譚晶衝她擺擺手,“反正我那些有的沒的,你也不愛聽,你自己可有主意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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