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嘎吱……
重重的宮門給推開來，一抹細細的影子探頭向四周望望。看見周圍沒有人的時候，小心仔細地放輕不發走了過來。
夜晚很靜很靜，月上指頭，星星疏離。晚風輕拂，高矮的樹木相映，樹影斑駁的。映在地，好像是可怕的鬼魂。
影子沿著走廊前行，突然看到前頭巡邏的衛兵。她警備地躲在茂密的矮樹裏，暗黑的袍子與夜交融，麵容給麵巾掩蓋著，就露出了那雙妖嬈卻寒冷的眸子。
那些手執長劍的衛兵們，那鎧甲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閃爍銀光。精明的眼眸巡視著看沒有任何異常，然後一隊人繼續邁著穩穩的步伐向前行進發。
看侍衛離開的身影，那雙亮亮的雙眸閃過道光亮。身形矯健輕盈地躍起，快速穿過樹林向被列為草木之地的僻靜處竄去。
那地方已顯得很是破敗，茂盛的樹林把這快宮殿圈起掩住。月色透過茂密的樹梢滲透進入，感覺很是冰冷。突然的鳥啼聲，更添幾分神秘。
細細的人影站在破敗的房子外頭，向四周望望然後纖細手指在那門上略敲了四下。那一聲聲有節奏的敲擊似一道開門暗語，突然門吱呀一聲給拉開。
“你來啦，沒有人吧。”從門裏頭探出個小頭，臉上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尊冰雕似的。
“沒。”細細的人影搖著頭說，聲音好像蚊蟻似的。
“你進來。”屋中的中年婦女把門拉到更大一些，細細的身影從那間隙鑽了過去。
那門吱呀一聲，就磕上。
夜色寂靜，那月光依舊。
細長的身影進去以後扯下了罩在麵上的布，露出容貌赫然是遺向的愛妃媚娘啊。
“你跟我過來。”那中年婦女說，然後拉開白牆上的幅佛祖畫像。然後她在哪個小位置輕輕移了一下，就聽見吱的一聲畫像背後的牆竟然被打開啦，沒想到那裏居然是一個密室小道。
那媚娘看著，表麵上沒什麼。心中卻暗自敬佩主子強悍，不僅在天益皇宮中安插了梁國的人。並且還能把聯絡點藏在皇宮中，這最危險就也是更加安全的啊。這怕是讓誰都猜不到呢。
倆人的身子剛進到密室裏，那麵牆就合上啦。
密室中的擺設和普通臥房沒什麼特別，中年婦女坐在椅子上，好像枯井似無任何起伏的雙眸看著媚娘呢。
“你可打探到何消息嗎？”
媚娘自己也坐在一旁，細手從衣襟中一掏，便手中出現封以蠟封好了的信。
“這都在裏頭。”
中年婦女接過信封，她滿是紋路的手就準備將信打開。
“請等下……”
媚娘纖手一擋，媚眼露出出冰冷。
“這封信不是得交到主人嗎？”這婦女雖然是聯絡人，可誰知是否變節呢。要是她擅自開信，那更是更加無規矩。
“難道信不過嗎？”中年婦女無波的雙眼終有了波瀾，閃過點不屑。眼前這個女子不過是采用美色的奸細，竟然還敢懷疑她。
“不是我信不過。”那媚娘垂個頭，說道。“我來天益是受命而來。”意思就是他人她都不屑而已。
“哼……”那中年婦女冷哼下，手衝衣裏一掏，丟了塊令牌讓媚娘看。
媚娘拿過那令牌，火紅的龍盤旋在令牌正中，那個火紅大字非常奪目，媚娘媚眼閃了一絲驚訝和恭敬。
“呀您是紅字輩老大啊，屬下不好意思。”她立刻跪下向中年婦女一拜，然後收起了深深的懷疑表情。
梁國為鞏固天子權利，梁國第三代天子暗自建立了個承恩宮。它是直接領命於皇上，負責如收集資料和用特別手段解決明裏難以解決的事物。承恩宮的宮主是皇帝自己任命的，然後宮主和三個長老一起管理承恩宮。三個長老分為紅色、黑色、白色，紅色專門掌管收集各類情報；黑色負責謀殺；白色則是負責管理經濟。這三色長老互相權力差不多，互相製衡。
媚娘本是由那宮主給授命用妃子的身份進入天益皇朝打探宮中機密訊息的，可在三位長老的麵前，自己依然就是稱手下身份了。
“好。”中年婦女收回牌子，“你起來。”
“多謝您。”媚娘在站起來後，神情變得仔細。沒料到紅色長老竟然親自出山，看來聖上對天益是很有把握。
中年婦女重新把信拿過來，打開看下。表情立刻凝重開來，她擱下信然後。然後望那媚娘，冰冷道：
“西進要與天益聯姻的事，我也已經聽到些許風聲。可是你在信上說天益的天子知道西進別有想法，難道遺向是想弄個陷阱？”天益皇帝遺向雖然歲數小，可卻不能小覷。遺向以十二幼齡登基，而在這短暫的兩年間便把天益發展成與她梁國等國鼎力就知道他的本事。
“嗯。”那媚娘點點頭道，“遺向說他想甕中捉鱉。”
“甕中捉鱉？”中年婦女呢喃，“真不愧是遺向啊。”
“長老啊，我們是不是得提醒下主子改變計劃呢？”本來梁國打算吞並天益，但是現在這西進也來插上一腳，更還不說北城也在一旁觀火，恐怕梁國想吞下天益並不是個易事啊。
“是。”中年婦女點頭道，她肯定知道事態嚴重啦。
“可是……”媚娘似乎想起遺向計劃，“遺向打算在臣子中選出一位與西進公主結婚。”
“這事好計策啊。”中年婦女點頭道，“既然沒有拒絕西進，西進就沒理由鬧事。”且要是他選了位心腹的話，還能天天監視那西進公主，西進的舉動就都在他掌握中啦，真是良策呀。
“屬下是有一計的。”媚娘那媚眼亮著，突生計謀。
“你說吧。”中年婦女挑眉，她對這個妖媚的媚娘有何計策可有幾分奇怪。
“也不知天益官員中可有咱的人呢？”媚娘看著中年婦女沒回答，便反問說。
“你那意思要？”中年婦女似乎有些明了。
“是。”媚娘點點頭，那媚眼整個眯起。雙眸精光亂竄，全然消失了在遺向麵前的妖嬈嬌柔。“要是咱的人可以娶到西進公主，就可以通過西進公主知道西進情況啦，同時又可以虛報西進公主的舉動，挑起天益和西進的爭執，這樣坐收漁利，西進、天益皆能掌握在我梁國手中。”
“真是妙計啊。”中年婦女聽得眸子閃閃，要是能將西進也收入手中，那梁國統一的想法便很有可能啊。
“那我馬上回宮和宮主討論。”無起伏的表情似乎有了興奮似的。
“那麼屬下呢？”媚娘看著她，很不明白自己然後的任務到底是幹什麼呢。
“你繼續在遺向身邊監視，等候接下來指示。”那中年婦女望了望媚娘，現在倒對媚娘有了點欣賞。
“好。”媚娘低頭回答。
“今天暫且先這樣吧。”中年婦女擺手道，“你趕緊先回去把，以免讓人發現就不好了。”那遺向這般精明，恐怕一不仔細就給暴露啦。
“好的。屬下先走了。”媚娘把麵巾再次覆蓋在麵部，稍拱拱手，然後走出去。
等媚娘走了大約有半柱香然後，那中年婦女也把信再次封好放進衣襟中。她滅掉密室中燈火，然後向外去了。
外頭，夜風拂麵，樹枝製造著沙沙聲響，好像年邁老人在喘息著。
紅色的門嘎吱一聲被打開，那中年婦女探出頭仔細地查看著周圍。真的確定沒有人以後，她的身影快速竄到外頭。向著叢林後方的高山走過去。
這時，另外一道矯健的影子無聲無息地追了過去。
那後麵隻有一片高山，山險。而山崖之下卻是片深淵，這麼一望過去隻是黑茫茫罷了。
中年婦女走到高山那邊，身子轉到塊巨石後頭。大約片刻樣子，她就從巨石後頭走出來。本來空空如也的手中也多了這麼一大捆粗繩子，她把繩子一頭牢牢綁在巨頭上頭，把另一頭朝山崖底下扔過去，然後她爬著粗繩縱下而下。
而另一道矯健身影看見她縱身而下的那時，深邃雙眸閃動。但沒有馬上行動，卻是躲在高山後頭。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時辰左右，那人才從高山後頭走出低身向山崖底下望去。本來晃動的繩子已經沒有晃動，看來中年婦女應該已經到底啦。矯健身影也順著粗繩往下下去，等他爬到崖底然後打開火匣子，那崖底滿是蔥鬱。茂盛樹林，樹林邊雜草叢生。甚是廣闊，有一條小路從茂盛的草叢中彎延向前，好像毫無盡頭似的。那婦女恐怕是順著小路向外走去，他沒有絲毫猶豫，矯健身影便順著小路出去。約莫一個半時辰以後，他竟然發現這一條小路竟然直接通京城城外頭。粗眉緊蹙，果真他們忽視了。
皇家書社裏，香氣蔓延。
遺向披著明黃色外套坐在龍椅之上，他半眯雙眼，他快要回來了吧。
“聖上，影回來了。”皇家書社外傳進李公公尖尖的叫聲。
“讓進來。”遺向揉著眉頭，壓低聲音喚道。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屬下參見聖上。”影屈膝跪著，低沉聲音道。
“好。你起來。”遺向揮手，悠閑的睜開雙眼望著他道。“你查得如何？”
“果然不出聖上所料，今晚媚娘去叢林與一個人碰頭。我跟蹤那個人，居然發現叢林後山的懸崖底竟然有一條通京城外的小路。”影把所見事情，全部向遺向報告道。
“是麼？”遺向挑眉，“這一些人居然把聯絡點設在了我的宮中？”聲音中透著股危險，還真是狐狸啊。可是，嘴角上揚，想玩，他免費陪他們耍。
“影你繼續看著，暫且先別出聲。”指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敲著桌子，他低聲囑咐道。
“好的。”影沉沉答道。
“那你就先下去好了。”
“屬下告辭。”矯健身影逐漸消失在皇家書社。
“皇上，深夜啦。您應休息啦。”李公公走來。
“嗯。”遺向起身，總之那些人都在他的手掌中啦。
夜風輕拂，青色的發絲飄搖。
時光彈指飛逝，太後生辰終於來臨。
整個皇宮都金碧輝煌，宮中人滿臉笑容，大家忙忙碌碌，氣氛紅火。
在皇宮那四個大出口上，鬆、菊、竹、梅四大門處熱鬧非凡。各大臣攜著家屬，沒人衣著光鮮靚麗。下人們提著一摞摞的禮物，淌著汗緊跟在主人身後頭。
等各大臣基本都向宮中走的時候，兩匹馬和兩輛轎子停在鬆門。
威武的棕黃色高大馬匹上泠然坐著征西將軍葛雲飛，他一襲嵌著金絲邊的藍服，腰係嵌著稀有黑寶石佩戴。足蹬鑲銀邊的黑筒靴，穩穩地坐在馬背上。三千青絲高束，頭上斜插上一支白色簪子。麵色紅潤，眼神冷然。
和棕色大馬並駕的那白色駿馬背上跨著少年江湖盟主玉天時，隻看他一身純白錦袍，那腰間係上玉帶，還墜著一塊白色通透玉環。墨發束起，發絲滑落。長相俊美，嘴角上揚，很是俊俏不羈呢。
那兩頂精巧轎子，在前麵一頂是寶藍，而後頭一頂是白色。高貴的流蘇迎著微風飄蕩，轎夫把兩頂小轎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兩名丫頭各自前去把轎簾子掀開，然後高低的嬌弱身子分別探頭出來。那寶藍轎中出來的就是葛將軍大女兒興兒，隻看興兒三千黑發如墨梳出了個仙髻，而髻中插著釵子。上穿白色衫襦，下穿粉色長裙。衫衣塞在她的長裙中，腰身提高。闊大的裙擺落地，純白的披肩從雙肩交叉垂於兩臂，微風拂麵，紗帛飛蕩。碎步移動間，玉佩想起非常優雅、高貴，也不失那仙子似飄逸。
而白色小轎中踏出個的柔弱身影就是慕容蓉怡，她絲段似的黑發留成個雙髻，在頭上毫無多餘的裝飾，就插著根蝴蝶珠花。還有幾縷柔順的發絲滑落在鬢上，襯著雪膚更加粉嫩。潔亮的額間貼著月牙形花鈿，那雙清瞳冷冷的，再沒有顯現出任何神色。她一身月牙短衫，小足踩著繡上墨竹小錦鞋。要是不看她那表情，真還是十足粉嫩娃娃呢。
“我們走吧。”
葛雲飛與玉天時同行，興兒則隨著慕容蓉怡。
“大將軍。”
“大將軍好。”
“……”
守宮門的衛士多是葛雲飛曾經下屬，看到他全都尊進地欠身。
“好。”葛雲飛點頭道。
幾個人一遠去，守宮門那些侍衛都看著幾個人議論開來。
“誒，那幾個青年是大將軍的孩子吧。還真是將門然後，看看個個全俊秀出彩啊。”甲說道。
“那不是啊。”乙馬上接口道，“我是見過大將軍大兒子的，可不是剛才那青年啊？”
“要不他是誰呢？”見乙這麼道，別人也懷疑開。
“……”
把興兒除去，另外三人全有著高深的內力自然也沒錯過那些人議論。慕容蓉怡是麵不改色，玉天時則是興趣盎然，葛雲飛倒是眉頭緊擰。這皇宮原本不是任誰都可以進出的，況且玉天時他還是江湖中人。但是慕容蓉怡答應叫他去，葛雲飛也無法子。這倒好，他人還把姓玉的青年看成他自己的孩子，要是這小子還真要在宮中惹個啥事來，他自然是脫不了關係的。看樣子，他必須得把他看緊點。
樂器聲音繞梁，而美酒香氣彌漫滿殿，那舞者飄舞勾人心魄。
長樂宮大殿旁邊，很多衣著靚麗的大臣、大臣夫人、和小姐們、公子們坐在左右兩側，品著酒的、或者賞樂的，還有談天的，更甚攀交情的，場麵極為火熱。
葛雲飛幾個人的來到讓熱鬧的情景冷了一下，然後是更加熱鬧。本來坐著的大臣們都全上前向葛雲飛問安，而且細聲吩咐家眷要和葛將軍的孩子打上關係。葛雲飛可是掌握軍隊、權傾朝野的人物哪，要是能得到將軍賞識的話，高官俸祿自是容易。
葛雲飛淡淡地點下頭，便向左邊前頭坐過去。由於天益朝的規矩家眷不了同坐，因此容易幾人就被安置在了女家眷那群人中，玉天時就跟在了堆官員公子裏麵。
葛雲飛對著正好是宰相林炳義和自己得意弟子鵬程。他們兩人朝葛雲飛打了個招呼以後，幾個人並無什麼交談。
鵬程在那堆公子哥中顯得很是淡然安靜，麵露淺笑，側耳聽他旁邊的那些公子哥們誇耀，但始終不說一句話。淡淡神情在看到興兒她們時候有了點起伏，純淨的雙眸對上興兒，眼底迅速閃過豔麗與柔和。
興兒也望見鵬飛，黑亮的眸子閃爍著溫柔的光。二人癡癡對視，把滿殿喧嘩拋在一旁。
玉天時左右看了看，都是些不相識的公子罷了。看他們都衣著亮麗，表情都帶著炫耀，心中便感到不爽。唯一還算認識並且順眼點的就隻有那興兒心上人鵬飛啦，腳步直接朝鵬飛邁了過去。
“鵬兄。”鵬飛也看見了玉天時，就收回了和興兒癡凝的眸子。帶著柔和的笑容，向玉天時拱手說。
“玉兄。”玉天時絲毫不客氣地在鵬飛身邊坐下。
“嗯，這個公子是哪位？”本來誇誇其談的少爺們看見俊俏的玉天時都停，看著這個人一身高貴氣質既妒且暗猜到底是哪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