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的眼神,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隻是,那雙看死人的眼卻突然猛地收縮,因為他看到一個身影突然橫空出世,擋在了她的麵前。
初夏本來看到葉江會的那掌朝著自己攻了過來,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心生絕望,不想下一秒就有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擋在她前麵。
愣然抬頭,就看到葉震中如鬆柏般的背影立於她的身前。
提起來的心終於微微放下,他,還是趕到了。
她對葉震中沒什麼親情可言,但是卻由衷地感謝他能在此時趕過來救她。
隨著心裏麵的放鬆,初夏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剛剛好不容易才掙紮起來的身體一軟就要朝下栽去。
卻在倒下去的瞬間被一雙溫柔的大手扶了起來。
抬頭,就看到葉明飛一臉的關切。
初夏麵無表情,隻是把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了葉明飛的身上。
直到現在,她已經弄清楚了正真的仇人是誰,至於葉震中和葉明飛,她雖不把他們當親人,卻也不把他們當仇人。
隨著葉震中和葉明飛的到來,場上氣氛一下子繃緊了。
葉江會見此後退數步,立於大長老身後。
大長老和葉震中迎麵對立,兩人氣場相當,隻是靜立對視,便不怒自威。
“大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葉震中沉聲問道,表麵上看起來平靜無波,但是熟知他性情的人都知道,此時的他很生氣。
葉明飛扶著初夏,抬頭看向葉震中的背影,他知道他爺爺在生氣。
是啊,怎麼會不氣呢,若是他們再晚來一步,初夏是不是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她是葉弘博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葉弘博是葉震中最疼愛的,也是最出色的兒子,對於這個兒子的死,葉震中一直無法釋懷,現在他唯一的女兒回來了,卻差點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怎麼可能不生氣。
大長老近年來的所作所為越來越過份,現在居然膽大妄為到在葉府殺嫡係之女,怎麼能不氣。
大長老聽到葉震中近乎質問的話,絲毫無愧疚之心,理直氣壯地道,“此賊女夜闖我府院,意途不軌,被我當場抓獲,我不過抓拿一個賊人,家主何必動氣。”
葉初夏深夜回歸,還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她此時偷偷摸摸地出現在他的院子裏偷聽,本來就是不合理的,他隻是抓拿一個賊人,合情合理。
葉震中被堵了一下,的確,現在初夏才剛回來,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卻出現在這裏,大長老的理由完全說得過去。
隻是,那又如何,就算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是葉家少主之女,嫡係身份不容置疑。
“她是弘兒之女,是我葉家嫡係子孫,怎麼會是賊人。”
“哦,是麼?”大長老譏諷一笑,“我葉家何時有這麼一位嫡係之女,我身為大長老居然會不知道。”
“初夏失散多年,今晚方才回歸,還未來得及介紹給族中之人認識,等明日天明,本家主自會召告眾人,為初夏入族譜。”
葉震中特意強調了家主二字,是希望提醒大長老,莫要忘了身份,哪怕他現在再怎麼失勢又如何,他也依舊是葉家的家主,入族譜這樣的大事,隻有他能做。
大長老瞳孔微微一眯,他透過葉震中,看向後麵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的初夏,心裏計較了一番。
入族譜,那就等同於認同了她是葉弘博之女的身份,那麼她將是唯一一個葉家家主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哪怕她是個女子,也不可埋沒了這個正統的血緣身份。
所以,絕對不能讓她入族譜。
“家主說笑了,一名來路不明的女子,怎可斷定她就是少主之女。”大長老冷笑道。
“她的長相,完全遺傳了以恩。”葉震中沉聲道,初夏的臉,和當年的葉家少主夫人白以恩一模一樣,這就無法磨滅的。
大長老聽言還沒有說話,站在他身側的二長老就忍不住開口了,“家主說笑了,人有相似,難道僅憑她一張臉和當年的少主夫人相似,就斷定她是少主之女?家主,切莫開這樣的玩笑,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二長老眼神泛冷,僅憑一個長相,就想為她正名,做夢!
初夏雙手正虛弱地扶在葉明飛的手臂之上,聽到二長老的聲音,眼裏恨意湧現,是他,就是這個人安排人去滅鳳川大陸滿門的。
是他,就是他。
眼裏恨意幾欲凝成實質,她渾身顫抖,雙手更是不自覺地抓緊了葉明飛的手臂,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肉裏,卻猶未自知。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克製住撲上前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