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飛感覺到了她雙手徒然用力,看到了她微顫的身體,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席卷全身。
他看著初夏那不停顫動的雙肩,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這個瘦弱的肩膀,究竟承受了多少?
二長老的話,直接堵得葉震中語塞,僅憑一張相似的臉,的確不能證明初夏的身份。
他很確定她就是葉弘博的女兒,但他沒有證據。
大長老和二長老看著葉震中那吃憋的臉,好不得意。
沒有證據,想為葉初夏正名,癡人說夢。
初夏微微低垂了眸,把那雙眼裏的恨意掩蓋過去,忍,在自己沒有能力報仇之前,她必須要忍。
經過今晚的事情,她已經很清楚自己和大長老一派的實力,想要報仇,就活著從這裏走出去,然後,變強!
她把手伸進懷裏,摸出一塊玉佩,那是葉壽海留給她的。
不,應該說是她爹留給她的,象征他身份的玉佩。
“這個,夠了嗎。”初夏攤開手,血染紅了玉,卻還是能清晰可辯。
一看到她手中的玉佩,大長老和二長老當場色變。
這塊玉佩他們自然認得,若說僅憑初夏這張臉不能確認她的身份,那麼再加上這塊玉佩,足矣。
葉震中眉目微挑,讚賞地掃了眼初夏,有了這塊玉佩,那就不怕了。
“如何。”葉震中回首,已恢複了一臉威嚴。
大長老眉目微沉,冷哼一聲,“就算她是少主之女又如何,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潛入我院內,有什麼意圖,一個流浪在外的女子,突然回歸,又如此行為陰險,定然有不良企圖,我葉家豈能容此女子。”
“對,她流落在外,如今不知是何身份,我葉家何等門弟,怎麼能隨意讓那些不入流沒教養之人掂汙門楣。”二長老附和道。
初夏聽言,心中冷笑連連,葉家何等門弟?現在的葉家,落敗至此,連一流家族都不算,還想何等門弟。
若不是為了報仇,她才不屑於踏進這裏半步。
她抬起頭,透過朦朧的夜色,眼光從在場的人臉上一一掃過,突然感覺到一股悲涼。
葉家,已日暮西山。
外患不斷,內亂不止。
葉震中說得對,大長老一派,的確不適合主管葉家,這種人太陰險,太狹隘,他們隻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是不會顧全整個家族的興亡的。
而葉震中和葉明飛,雖然他們兩個胸懷葉家,卻能力不足。
如此種種,葉家還如何生存?
隻是,這些都與她無關,葉家的存亡榮辱,於她來說隻是過路人。
她來到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複仇。
手刃仇人,還鳳川大陸一個公道!
聽到大長老如此說初夏,葉明飛心裏有點難受,她一個孤女,已經夠慘的了,還被人指責沒教養不入流。
隻是,現在這種場合,他還沒有資格插嘴,就好像葉江會也沒有資格插嘴一樣,他們是晚輩,隻能靜靜地聽著。
葉明飛都聽不過去了,葉震中自然也不例外,他眉目冷沉,很不喜歡別人這樣說初夏,雖然剛剛相見,但是他相信她的為人。
“大長老,出言慎重,還請你不要丟了身份,初夏雖然在外長大,但知書達理,行為舉止絕對是我葉家風範。”
嘎,初夏抬頭看向葉震中,她知道這個時候思想打岔很不對,但真是沒忍住。
知書達理?他確定說的是她?
她可從來不認為自己知書達理呀,打打殺殺還差不多。
當然,她心裏想的這些,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
大長老繼續道,“我葉家風範就是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梁朝偉是別人內院?還隱於窗外偷聽?”
“我沒有。”初夏立時反駁到,“我隻是迷路了。”
她才剛回到葉家,這人生地不熟的,迷路很正常吧。
大長老一愣,他沒想到初夏居然會這麼說,反應過來後一臉難看,不要臉,太不要臉了,明明就是偷偷跑過來偷聽的,居然說成是迷路了。
這葉震中的院子和他的院子相差如此之遠,中間相隔十幾座院落,一處花園,一處梅林,幾處觀景亭,幾個風景湖,這路得迷得多厲害,才會摸到這邊來了呀。
葉震中也沒想到初夏居然會爆出這麼一句話來,差點破功,他剛剛還在想著要以什麼理由回堵大長老呢,她倒好,一句迷路搞定。
“咳咳。”葉震中幹咳兩聲,雖然初夏的借口很牽強,但也不是行不通的,“夏夏人生地不熟,天色又昏暗,我葉府地域甚廣,迷路很正常。”
尼瑪,葉震中你簡直就是老不要臉,這種話也說得出口,還臉不紅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