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尹左手未中，迅速收會原來位置，雙臂手肘按在白夜背後，直接斷絕白夜重新抬起腰的想法，再一記左膝頂頂在白夜肚子上。
白夜頓時感覺自己五髒六腑移了位。捂著肚子趴在地板上。冷汗止不住的流出來。
他知道沐尹留了手，按之前的力道，恐怕這一頂在現實中能直接頂碎內髒。第二世界不會死，可是調了真實度之後，真的很痛。
“起來。”沐尹聲音如同惡魔一般響起，完全不給休息的機會。
“技巧一般，力量太弱，完全扛不住專業的全力一拳。訓練場提高不了你的身體素質，自己在現實中練，我現在隻能幫老師教教你格鬥技巧……”
幸好叫起來不是繼續對練，不然得交代在這裏……白夜在剛才一擊中還沒反應過來，暈沉著腦袋想到。
……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裏，白夜就在被打翻在地，爬起來，再被打翻中循環，不停的循環。訓練場中身上的傷很快就能複原，可被沐尹擊中的那一刻所帶來的痛苦，永遠都留在白夜的腦海裏。不停的累計，讓白夜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沒一份完整的地方，每一份肌肉細胞都發出抗議的酸痛感。
可是白夜還是堅持，每次倒地，都盡快的站起來，擺出那一模一樣的姿勢。
慢慢的，他感覺自己反應更快了，能夠開始嚐試閃避沐尹的拳擊，而不是靠手臂勉強的格擋。閃避成功後就可以反擊，反擊……反擊被沐尹一巴掌拍飛了……
又是勾拳，又是砸在肚子上。白夜感覺精神已經到極限了，再也起不來了。再下去要精神衰竭，成為第一個死在第二世界的男人。
不知道會不會有撫恤金。白夜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到。
第二世界是有保護的，人在接收到無法承受的精神壓力時會強製斷開鏈接，自然不會讓人在睡夢中莫名其妙腦死亡。
白夜也隻是開始一貫的胡思亂想而已。
“今天到這裏足夠了，你的精神力也支撐不下去了，進步很快，你確實沒有讓我感覺到無聊。”沐尹站在倒在地上的白夜身前衝他擺擺手說道：“明天再見。”
白夜躺在地上，隻能轉過頭去，目送沐尹離開訓練場。他不明白什麼叫做‘沒有讓我感覺到無聊’，隻聽懂了明天再見……
“天啊。”白夜的腦子裏隻有這樣的想法。
天啊。
……
“先生您好，訓練場的費用已經支付過了，您可以直接離開。”
“哦，是嗎，好的……”
……
白夜躺在現實中的床上，捏捏自己的手臂，用力的按一下自己的肚子，沒有痛感。一切恍如夢境。隻是深刻的無法忘記。
緩慢而又仔細的消化了今天的事情，白夜聽到了肚子的叫聲，於是起床，走出臥室。
“你的臉色非常不好，發生了什麼嗎。”零號坐在餐桌的另一邊，餐桌上的飯菜還是熱的，在冬天的晚上散發著熱氣。
看到冷冰冰卻可愛非凡的零號，白夜略顯憔悴的臉色擠出一絲笑容，即使肚子很餓，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就開始吃飯，而是坐下來，摟過零號，把頭枕在零號的大腿上，臉貼著她的肚子。和真人一般無二的觸感，身體因為內部機械運作而散發著常人的溫度。
零號似乎有些不習慣，但還是盡量放平了大腿，讓白夜靠的舒服一點。一手放在白夜胸口，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就像白夜之前對她頭發做的那樣。
“明天幫我買一些器材回來。鍛煉身體的那種。”
“好的。”
“明天沒有比賽，陪我去工作室準備一些東西。”
“好的。”
“再買些儲存芯片吧，也要為你準備一下。”
“好的。”
“零號。”
“嗯？”
“好累啊……”
“別太勉強自己。”零號的手如正常女孩一樣柔軟而又修長，輕輕在白夜的頭頂按摩著。
白夜舒服的蹭了蹭零號短裙下露出的大腿，竟然直接在餐桌前長椅上睡著了。
“零號。”半夢半醒中迷迷糊糊的，白夜說道。
“嗯？”
“我會保護好你們的……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到我們……”
“我知道的。”零號輕聲對著睡夢中的白夜說。
客廳中的燈光暗了，餐桌上一如既往簡單的飯菜一動未動的慢慢在冬夜中冷了下去。
零號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進入了休眠狀態。
客廳中，隻剩下白夜輕微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