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嫌疑人,理應放下所有的事情,權利配合警察做調查。”丁小錢抬頭瞥了他一眼,接著淡然道,對季安一連串的發問一無所動。
季安皺著眉:“僅僅憑借著我曾經和陸恒發生過肢體摩擦,就能判斷出我是殺了他的人麼?如果警察都是這麼斷案,那也太武斷了點,除了這個證據,你們還能拿出別的證據來指控我殺了陸恒麼?”
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小胡氣喘籲籲的走進來:“這是頭兒給你的資料,呼,累死我了。”
丁小錢對著小胡點了點頭,接過文件夾,放下空了的豆漿杯,認真的翻看了起來。
“請問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如果沒有別的證據,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徒勞的!”季安的語氣中帶著怒意。
小胡插嘴道:“你老實一點,還以為在公司當總經理呢,不配和警察工作的話,先關你個十幾二十天,你就能老實下來了。”
季安看了小胡一眼,雖然對這個男警官的話有些惱怒,但還是順從的閉了嘴。
“你右手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丁小錢放下資料開口問道,盯著季安手上的幾道疤,疤痕並不是很大,主要集中在的指關節,疤痕表麵已經痊愈,比周遭膚色淺一點。
季安下意識的蓋住右手,但隨即意識到這個舉動太過顯眼,便順著這個動作撫摸了下上班,仰首道:“這個傷口有什麼問題麼?”
“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即可。”
“不小心碰的。”季安雙目灼灼盯著丁小錢,試圖看清楚她聽到這個答案之後臉上閃過的所有表情,遺憾的是,丁小錢就宛若麵癱,甚至連眼神都未曾變過,這樣季安的試探得不到反饋,同時也就無法選擇進一步的反應。
丁小錢拿起資料晃了一下:“根據資料顯示,你在七月十號因為和陸恒發生爭執後,回到辦公室一怒之下,用拳頭砸碎了文件櫃的玻璃,然後去了第一人民醫院包紮傷口,這是當時的病例表。你怎麼解釋是不小心碰的呢?”
季安愣了愣,露出自嘲的表情:“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又沒有必要到處宣揚。”
丁小錢忽然提高聲音:“在這裏你必須如實交代,如果在發現你有任何隱瞞的意向,那麼就會以重大嫌疑犯收押你,而不是審問你。”
季安麵色瞬間變得鐵青。
“根據調查顯示,你雖然是公司的總經理,但是所有的問題基本上都要通過陸恒點頭才行,除非陸恒不在,但就是陸恒不在,你也必須要打電話向他報備,可你給他打電話,要是他沒能夠及時接聽,那麼你就無法做主。是這樣的嗎?”丁小錢放低聲音,就用和平時一樣的語調詢問道。
“是的,他很重權,從不信任任何人。”季安點頭,這次並沒有否認。
丁小錢繼續道:“所以你在公司其實地位並不向是別人想象的那麼高,根據你的屬下交代,你和陸恒經常發生私底下的爭執,有這件事對嗎?”
“有,我說過他很獨權,可是很多情況下真的沒有辦法和他一一彙報,我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大部分爭執都像是朋友之間的爭執,並不會產生芥蒂。”季安一五一十道,不知為什麼,忽然顯得很真誠。
這反而讓人覺得異樣,丁小錢多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陸恒正在暗中調查你貪汙以及挪用公司公款的事情,這件事情你知道麼?”
季安麵露出驚訝:“我沒有。”
“你不知道這件事情?”丁小錢反問道。
季安忽然顯得很悵然,他胳膊撐在桌麵上,揉著太陽穴。
“我和他……認識了將近三十多年,他怎麼可能不信任我?暗中偷偷調查我呢?我真的不明白,財務總監那邊有所有的賬單,隻要稍微對照賬單應該就會清楚我並沒有做那種事情……我實在不敢相信,我們一起打拚得來的天下,他怎麼會……”季安長歎一聲,神情有些落寞。
忽然之間,方才那個勢頭很足說話很有底氣的男子一下子變成了個受到背叛的忠心耿耿的棄將。
丁小錢對季安的表現視若罔聞,隻是停頓,簡單整理文件夾。
耳機傳來徐子謙的聲音:“從貪汙入手。”坐在監控器的徐子謙顯然更能清楚的觀察到季安臉上的表情,甚至隻是一閃而過的微表情。
丁小錢扶著耳機,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