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是徐子謙昨天就開始差人收集的,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湊齊,湊齊之後顧不上整理一遍就給丁小錢送了過來。
這份資料裏麵著重調查了季安身邊的人,得到了季安平時的一些習慣,以及在公司和陸恒之間發生的事情。季安或許從丁小錢的舉動和問話中懷疑到了這一點,由此變得看似誠懇起來。
他應該是知道陸恒在暗中調查他,所以矛盾越積越深,同時陸恒也在慢慢的縮小季安的權利,季安作為公司元老,完全有資格痛恨陸恒,那麼想要殺了他也是順理成章的。
“哦,你看起來好像很意外?”丁小錢本打算直接追問,但季安的提防心理太過嚴重,直截了當的詢問反而不容易得到真實答案,所以需要使用迂回的方式,讓季安放鬆警惕,從而在話語中找的可疑之處。
季安揉著眉,麵色哀切。
“當年剛開始幹,我出錢出力,他出力而已。可是公司做大了,他卻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斤斤計較,變得獨權,他把大權一人獨攬,絲毫沒有信任過我。這麼多年,我鞠躬盡瘁,為公司操碎了心,卻沒想到換回這樣的下場……”
丁小錢注意到季安口中透露出的信息,追問道:“你出錢出力?也就是說在公司起步階段,你的投入比陸恒的投入大許多?”
“何止大許多?他們夫妻兩個剛來窮的就一床被子,還是我接濟他們,才讓他們活下來,結果我竟然隻有百分十的股份,簡直令人不敢相信。甚至前段時間,他竟然開口要辭退我,隻不過我作為董事會成員,攥著百分之的股份,他一時舍不得掏出那麼多錢給我才作罷。”季安憤憤不平道,不知不覺,他經曆維持第淡然形象瓦解了。
丁小錢恍然大悟:“也就是實際上應該是董事長的人應該是你?”
“當然……不是。”季安抬頭警惕的看著丁小錢,停頓片刻,繼續道:“我隻不過想有個安穩的生活而已,隻是厭煩他把這麼多活安排給我,可權利卻一點都沒多。”
“原來如此。”丁小錢推了下眼鏡框,快速的在卷宗上做著記錄,她之前也試過錄音筆,但還是覺得使用筆錄更加順手一點。
使用筆錄的時候耳朵一遍,腦子裏一遍,心裏一遍,能夠讓她對他人說出的語言更加通透的理解。
“根據資料顯示,你和陸恒發生衝突是關於投資的事情,你堅持要和一家不知名的外企合作,甚至已經談好了合約,而陸恒知道之後,卻大加反對,由此你們二人發生衝突,是這樣的麼?”
季安嘴唇蠕動,看著丁小錢的眼神帶著抗拒,又帶著困惑,還夾雜著警惕。
他不知道警方的手腳竟然那麼快,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開始,警方開始懷疑他的,現在丁小錢手裏的那遝資料,應該就是關於他的一些記錄。
“確實是關於投資的事情,但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情,和這次的事情沒有關係,重要的是我並沒有殺人。”季安冷聲道,顯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失態,被丁小錢捉住了空子。
“陸恒不同意你的提出的合作,你心生惱怒,所以……”丁小錢冷靜的推測道。
“我沒有!我沒有殺人!”季安勃然大怒,從椅子上站起來死死的盯著丁小錢。
丁小錢停了兩秒,透過眼鏡框極為淡定的注視著季安,季安自知反應過大,冷著臉重新坐下,他撓了撓頭:“我想去趟衛生間。”
小胡帶著季安去了衛生間,回來之後,季安的臉色好了很多。
沒等丁小錢發問,他主動開口:“我坦白。”
丁小錢挑眉。
“在公司表麵上我的職位看似風光,但實際上我說話並不算數,這個不算數指的是一些合作,我並沒有獨立和人涉談合作的權利,小一點的,比如說同意誰進入公司,打發誰離開公司,這些方麵是沒有問題的。
但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我做到總經理這個位置,早就不需要自己去擴展業務,可是最近,我發現了一個特別好的契機,這個契機能夠讓公司突破國門,去國外發展,我合同的擬定好了,誰知道陸恒竟然不同意。
我不能得罪那邊的客戶,隻能拚命去說服陸恒,和他磨了將近三個月,他卻根本不鬆口,甚至還通過各種手段,壓縮我的權利,使我這個總經理的職位,看著就像是個虛職,除了按時上班下班,幾乎沒有別的事情做。
國外的企業那邊,我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已經和人家談妥當了,所以必須拿下這一單,我想不通為什麼陸恒不同意,那天和他爭吵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後來他說什麼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不念舊情之類的話,我忍不住扯住他的衣領問他為什麼恩將仇報,當年好歹也是多虧了我,他們夫妻兩個才沒被餓死,如今倒好,在別人麵前隻說這公司是夫妻兩個的功勞。我早就忍著不說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