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菀也是定居在北京的。
這次老爺子的擺壽宴,她見到老爺子身體還是那麼老當益壯,沒什麼牽掛了,就跟丈夫回了北京。
考慮到老九現在可能不太好的處境,霍時菀特地和人換了晚班,又提前下了班,叫上雙胞胎姐姐一起,找到了霍時予的公寓。
按了半天的門鈴,也沒人給她開門,她不禁疑惑了,老九居然不在家?
難道還沒從關島回來?
二姐霍時菁是個女漢子,見敲門沒人開,直接就從包裏翻出了作案工具。
然後……三下五除二就把防盜門給撬開了!
霍時菀驚愕道:“二姐,你什麼時候會這招兒的?”
霍時菁一甩頭發,利落道:“戰場上我連炸彈鎖都敢開,一個破防盜門算什麼?”
霍時菀:“……”
進了門之後,霍時菀才發覺出不對勁。
她覺得霍時予已經回來了,並且沒出門。
因為門口擺著他的一雙皮鞋,而拖鞋不在。
公寓裏的廚房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燒火做飯的跡象,隻有垃圾桶裏有一個孤零零的方便麵盒。
“老九?老九!你在哪兒?”
她忽然有些擔心霍時予了,沒人回應她就推開一個個房間門去找。
最後還是霍時菁找到了他。
他就站在書房裏的窗前,背對著門。
即使映照著夕陽,也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老九?”霍時菀率先走了進去,喚了他一聲。
霍時菁表情也嚴肅起來,跟著走進了書房裏。
霍時予卻並不說話,隻是安靜地坐著,好像根本沒意識到有人進來。
霍時菀這時候才看清房裏的嶄新的布局,登時愣在了原地。
她幾乎以為她是看錯了。
記憶中老九的書房,就是個單調枯燥的黑白色格局,書架上擺著書,書桌上擺著電腦,角落裏有個躺椅。
但現在……
緊挨著書桌的白色工作台,布置著整整一麵牆的線軸、布樣,映照在暖色的夕照下,顯得五光十色。
還有那個精致全新的縫紉機,漂亮得像是在雜誌裏看到的場景。
霍時菀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猛地邁了幾步,走到了縫紉機麵前。
鋥亮的黑色鋼質縫紉機,銘牌上麵寫著“JUKI”,還用日文寫著“送給童謠小姐的手工定製產品”的字樣。
縫紉機旁邊還擺著一遝畫稿,霍時菀看不懂那些圖案,但認得上麵的英文:Sweet Kiss。
她忽然想起來,這就是童謠離開醫院的當天,留下的那份畫稿。
更為顯眼的是,在縫紉機的桌台上的正中央處,用鎏金的大字,刻著一串小蟲樣的字符。
霍時菀看不懂,倒是霍時菁走過來,念道:“是‘諾布’,藏文。這個詞是珍寶的意思。”
霍時菀鼻子一酸,眼裏的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了。
霍時菁驚訝道:“怎麼回事?你怎麼還哭上了?”
霍時菀擦了擦眼睛,走到霍時予身邊,忽然有些心疼這個從小就飛揚跋扈的弟弟。
他長這麼大,大概還沒遭遇過這樣的失敗,就像是囂張一世的拿破侖,遭遇了滑鐵盧一樣。
“這台定製的縫紉機,是送給童謠小姐的吧?她是不是還沒見過這份禮物?”
霍時菀是唯一一個肯傾聽霍時予和童謠的故事的霍家人,也記得霍時予曾經說過,童謠想要的禮物就是一台縫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