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終章(2 / 3)

我回複:“我真期望能夠如此。但現實總是那麼不盡如人意,不是麼?為了安慰一下你,我給你透露些你一直想知道的事吧!”

“關於什麼?”

“關於……我的所愛慕。但這隻許你一人知道!”

我正為他的命運默哀,卻忘了我將行的命運。

最後一步,墮落之墓!

“哈哈!好,這樣我明天應該能將那痛苦竭盡忘了去吧!你快說,“她”是誰?”

“我隻要說三個字,你就能明白無二了。”

“別這麼愛賣關子,我已經夠受摧殘的了。”

晚風、人流、月光與霓虹交織的瑰麗,全都在褪去,腦海中僅僅剩下我寫下的三個字。

“智商低。”

一時無話,我似能隔著手機聽見那頭的粵正在驚呼:

“什麼?竟然是她!臻?!”

“除了她敢自稱自己智商低,還能有誰呢?”

“你真是給了我個大驚喜。”

我隱約地感到不對勁,粵又一度陷入了沉默。這沒理由,難道是粵即刻就把這件私密的事轉而透露給他人了嗎?亦或者,那個人就是臻?!

這時候,粵終於回複了:

“我實話告訴你。臻現在正在千方百計地想要從我的口中套出你剛才說的那番話呢!”

我心中莫名的火急,如那炙熱的虛空。晚風、人流、月光與霓虹交織而成的瑰麗光芒再度出現,又逐漸扭曲熔化,最終成為炙熱的虛空——也就是炙熱。炙熱的虛空就是炙熱,而那種虛空,是無法測出其威能的。

“她怎麼知道我與你的談話!”

“今天我值日,你給我發來信息時,我仍在學校呢。你的那句”關於我的所愛慕”就不甚被她瞧見了。”

“你萬萬不能告訴臻,我不是與你打鬧啊!”

“我現在尚未告訴她,可是她卻一直要追問,我……”

我氣得牙齒都要被嚼碎了。粵這人,分明是等著好戲看呢!臻,她怎就猜不出些什麼呢?這番事情一出,她又要怪我,又要說我不把她當朋友,又要……她又怎麼知道我的用心!既然如此,我還要替她考慮什麼!

我氣憤道:

“粵,你不要再理她了,我自己去說。”

“你當真要告訴她?”

”嗬嗬,當真。”

炙熱的虛空,轉為了炙熱的憤恨。我轉而聯係上了臻:

“你真的要知道嗎?”

“我想你總應該告訴我。”

“你絕對不會願意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你會因此而後悔的!”

“啊?那就算了吧……”

“不,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

“不要!”

“我喜歡的是你!”

晚風、人流、月光與霓虹交織的瑰麗,粵,炙熱的虛空與憤怒,竭盡消失不見。世界得以寧靜。廣羽後來意識到,那是靜的道、是空。他在那一刻成空,好似那歡喜禪的巔峰!

這就是我一直想喊出的六個字。我確實期望她會感動,會驚訝,但這些都是後話,不管她是否真的會如此,這話我也是一定要說出來的。這真是可笑,我千叮萬囑粵不要透露此事,結果卻是自己先破了規矩。這下臻知道了真相,知道我恨並愛慕著她,知道她的”好友”原來隻是個隱藏頗深追求者——我與她也有友誼,可她不一定會相信啊!

現在,她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這個晚上,我已等待了許多個許久的沉默,這一次是最驚心,最難忘而又最不想去麵對的。所幸臻回答了,這至少證明了情況並不是很糟:

“唉,我其實早隱約地有這種感覺了……”

我不接她的話,而是轉而說道:

“你現在知道了那“十萬字”是寫給你的了,你可一定要接好。”

見她不在說話,我又補充道:“你還記得當時你說你那位坐了牢的同學吧。我當時和你說,造成問題最大的元凶無非是自己而不是外界。我雖然心裏對你有些……“奇怪”的……情緒,但我卻是一直秉承著這觀念的。臻,你不需要害怕吧。”

“話也不能這麼說。”

稍過一會,臻回複道:

“大家都一樣,我們明天再說吧。”

“好。”

別了臻,我轉而問粵:

“她有和你說什麼嗎?”

“她說:”你為什麼要逼他?””

臻,你為什麼要逼我?

別過粵,我在晚風中佝僂前行,撥開人流,無視那月光與霓虹交織的瑰麗,頭頂與月雲間的那片虛空也被填滿了思緒。回到家,我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倒頭便睡。

次日,我早來到了學校,不是為了等臻,而是因為那更早到的銘。

果然,這整片校園好似就隻我和銘兩人存在而已。

“我告訴臻了。”我笑對銘說。

“你告訴她了?”

“當真。”

“我果然又目睹了一場悲劇。”銘吸了口氣。

“你說說看,臻會如何待我?”

“她這幾天應當會不敢接近於你,但過幾天,她又會把你當成朋友了。”

“那敢情好。”

臻來了,她沒有看我,且繞開了我的桌椅,靜靜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上課時候,我試著向以往一樣逗她笑,但她卻反應冷淡,這讓我極為挫敗。我將“不會煩惱於她”的承諾和與她複為好友的請求,一並寫於紙上遞交給她,而她的回答同樣是敷衍。我等了她幾日,皆是如此。

臻成了一塊岩。

晚上自習,我似在效法那憑欄而望,看著學校樓上來回旋轉的探照燈,覺得我總是存在於那燈的無法照到之處。

我錯了嗎?我是不是不應該去惹她,導致現在這種情況。但就算以後再告訴臻,她就是截然不同的舉止嗎?我早知道她是拒絕我的,拒絕我沒有關係,我也不願在這高中三年多一樁煩惱。可,她這是什麼態度,她以為她這是在幹什麼,效法無為之道嗎?

人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無視一切。臻明明知道我最害怕她的沉默,她的無視,可她卻仍要這麼做。她隻是想回避,想把這事混過去,而不管我的希翼,我的死活!

既然臻可以無視一切,那麼我,也可以。

我晚上給她發些信息。我質問她,我責怪她,我問她為什麼不說話,她默然不語。

我看了下日曆,明天便是期中考試,這意味著,後天就是臻的生日了。

歎了口氣,我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而在她生日當天,我也不準備再去惱她了。

次日,中午午休,我發消息給臻:

“我最後求你一次。明天,請你像當初一樣,笑著鬧著,從我手中奪過我的禮物,好嗎?”

臻答應了,我心裏一陣漣漪,感動萬分。

但當我看到臻下午來時依舊同於前幾日的那副嘴臉,我不禁懷疑,懷疑她中午的承諾是不是隻是個彌天大謊。可惡,臻竟然也學會撒謊了!

到了晚上,我又不可遏止地去指責臻,最後我說她“對於此事,你辦的真的很差。”

不出我意料,我同樣等不到她的回複。但第二天早上,我卻發現她在我睡後發來的消息:

“你說我這事辦得很差?你隻是一味地要求別人去做,遇到這種事情,還要要我如同當初一樣,這怎麼可能!

你問我為什麼我隻找別人玩?問你個化學題,你都要先說一句”沒救了”,這讓人多心寒!粵不會這樣,銘、靈也不會這樣,請問我有什麼理由來讓我想起你!所以,你還是想想自己吧!”

我在向臻告白前,一直在尋找臻她為何視我如同不存在的原因。我這下明白了,原來我們的友誼並非那麼牢不可破。她不言,我不知,我們早已決定了各自將行的道路。我的這句口頭禪,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而她卻耿耿於懷。她把我們兩人之間的隔閡歸結為了利益使然,歸結為了一個小毛病,這證明了什麼,我又怎麼能不知道、不清楚呢?

於是乎,我和臻最後的羈絆也已經宣告斷裂。麵對她的憤憤回敬,我除了客客氣氣地像個陌生人那樣道歉,別無他法。我甚至說她這番話救了我,其實廣羽知道什麼都沒有改變。他的眼神遊離不定,心跳得厲害,拿起禮物的那隻手,都略有顫抖。

我千盼萬盼的日子到了,但卻除了日期,我根本無法判斷這就是今日,因為它實在與想象中差得太多太多。這日子所含的意義已經死去了,剩下的僅僅隻是程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