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弦下朝時臉上似有些喜色,外人看來雖仍舊是那般淡然,霜翎卻知他心中定有歡喜之事,待回了府忍不住問道:“王爺今日上朝可有何喜事?”
蕭輕弦淡笑著點了點頭:“蕭鎖辭自掘墳墓,我替他歡喜而已。”
霜翎有些詫異,今日上朝時還看見了蕭鎖辭的身影,難不成是朝堂上說了什麼冒犯蕭洛的話語?忍不住疑惑道:“七王爺?”
蕭輕弦笑道:“今日朝堂上父皇大發雷霆,當著朝臣的麵杖責蕭鎖辭十下。”
對王爺的杖責自然比對朝臣輕了不知多少,更何況十下更是傷不到什麼,隻是起個警示的作用。但蕭鎖辭深受蕭洛喜愛,怎麼會平白受了這十下杖責?
抬眼見霜翎麵露疑惑之色,蕭輕弦微微笑著續道:“蕭鎖辭前日召嚴峻煊進府,不知嚴峻煊哪裏衝撞了他,生生叫他打斷一根肋骨。”
什麼!霜翎一驚,難怪這兩日都沒見嚴峻煊身影,原來是受了蕭鎖辭私刑。莫非蕭鎖辭是為了當日在皇宮中的事要給嚴峻煊些苦頭吃?想了想霜翎開口問道:“嚴峻煊身為禁軍統領,武功高強,怎麼會叫七王爺打斷了肋骨?”
蕭輕弦依舊笑道:“夜白回報說嚴峻煊生生受了蕭鎖辭幾下並未反抗。沒想到嚴峻煊如此木訥之人也有這般心思。”嚴峻煊並不反抗,擺明了是要故意在蕭鎖辭手下受傷,蕭鎖辭重傷朝臣,蕭洛也不能包庇定會責罰,嚴峻煊便可一言不發叫蕭洛重責蕭鎖辭。
霜翎聞言卻搖了搖頭,嚴峻煊不會有如此心思,八成是覺虧欠蕭鎖辭讓他出氣,隻是辯解的話與蕭輕弦說了也是無益,徒增他不快。霜翎跟著微微笑道:“年根底下責罰七王爺,這樣一來七王爺威信立減,恭喜王爺。”
蕭輕弦嘴角帶笑也甚是開懷,隻是樣子還需在外人麵前做足,當下吩咐老霍帶人到七王府送了幾位珍貴的藥材,看在他人眼中不論真假幾分,占得一個兄長寬容慈愛的名分。
蕭墨笙的婚期定在了正月十六,正是元宵過後,宮中自初一至十五休朝,十六這日因著蕭墨笙婚事也休了朝。十五這日本該擺家宴,卻因著蕭墨笙喜事之故取消。天家多年未有嫁娶喜事,迎娶的又是東勺公主,自然不會怠慢,禦廚從十四便開始殺雞宰羊翻炒烹炸忙得不可開交。蕭墨笙雖是在宮中迎妃,自己府上卻也張燈結彩布置一新,擺了七日的流水席,他不喜熱鬧,十三那日將陸聞送到宮中自己便躲在王府不肯見客。
蕭輕弦與蕭墨笙雖仍是淡淡的,卻比從前好了許多,等陸聞進宮後便帶著霜翎到大王府拜訪。
跟來的侍衛去與大王府侍衛通名報姓,霜翎雖是侍衛,卻又是蕭輕弦的枕邊人,便也跟著蕭輕弦站在馬車旁等大王府侍衛通報,一轉眼瞥見街角一個黑衣人影,恍惚是邱梓易的模樣,霜翎忙仔細看去,卻又不見了蹤影。陸聞已經進了宮,邱梓易又怎麼會在這裏出現?疑惑的轉過頭來正想說與蕭輕弦知道,就見大王府的侍衛跑出來請蕭輕弦進去,隻得將此事按下。
雖是喜事,蕭墨笙臉色卻並不喜慶,甚至頗有些蒼白,霜翎與蕭墨笙見過禮便站在蕭輕弦身後聽他二人說話。
蕭輕弦此番來也並無目的,隻是因著陸聞的關係心懷歉意。隨意說了幾句,蕭墨笙府上的侍女便送了點心進來,蕭墨笙指了指桌子上的點心笑道:“我府上廚子這道點心做得倒是不錯,三皇弟可要賞光嚐嚐。”說著仰起頭看了蕭輕弦身後的霜翎一眼笑道:“霜翎,你也過來嚐嚐。”
他這一仰頭,脖子從衣領裏露了出來,蕭輕弦眼神一沉,蕭墨笙脖子上幾個紅紅的痕跡他再是熟悉不過,霜翎頸窩處也有幾個相似的痕跡,乃是自己前夜含(那個)吮而出。蕭墨笙分明說過他心愛之人已死,陸聞身懷六甲自然也不會做這等事,那這脖子上的痕跡從何而來?眯著眼睛在蕭墨笙臉上看了看,蕭輕弦拈起一塊點心放在口中,蕭墨笙身為王爺,隻要想要,身邊自會有侍寢之人,這等事自己何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