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飯館門口這一來一去引了不少人注意,周圍看熱鬧開始對我指指點點,笑得分外曖昧。
曇月不知何時站在人群前,一臉清冷地看著我。
我笑得更加親切地看著他,“錯,哥哥我不是在騷擾你,是在調戲你。”
一語既出,四周哄鬧聲更大。
少年臉紅得更勝,想推開我,無料我力氣大推不開。
“你個無賴!”他氣得大喊。
敢偷我錢包,不進行一下人身攻擊不是我的作風。
“這位公子,光天日之下居然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身後有個清脆的聲音想起,充滿正義與憤然之氣。
我滿臉黑線的看到一個穿著嫩黃色長裙的少女提劍而入,一臉鄙視兼看流氓的表情看我。
少年一臉驚喜地看著她,順帶衝我挑挑眉,一副小人得誌樣。
我按住全身豎起的雞皮疙瘩,無奈道,“這位姑娘,我要糾正你三個錯誤,第一,現在是晚上,不是光天化日;第二,他是個男的,不是良家婦女;第三,我們不是當街調戲,而是在飯館門口。姑娘下回看清楚了再裝俠女也不遲啊。”
“你個流氓!看我今天不教訓你!”黃衣少女氣得提劍就要砍來。
英雄救美,此刻變成美救英雄。
我正想用指夾住劍鋒,一道劍光先我一步架住她。
“表妹,休要胡鬧。”
來的男子一身淡青長衫,頭戴白銀鳳翎釵,腰間別著一玉簫。
清雅溫潤,俊美如玉。
黃衣少女恨恨地瞪我一眼,收劍站在一邊賭氣不說話。
他亦收劍,姿勢飄若浮雲。回首衝我淡然一笑,“在下唐之渙,代我表妹向公子賠禮了。”
聲音清朗有力,溫潤舒雅。
我從沒見過這麼文雅有禮的男人。
我頗為大度地一揮手道,“兄台客氣了,小事小事。”
黃衣少女大斥,“你不要臉!明明他是壞人!表哥你做什麼攔我!”
我伸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笑道,“非也非也,這世上可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之分,有時看似是個惡徒,實際是個大大的好人啊。”說罷我挺挺胸,好讓在場所有人都看到我這個好人。
“那照兄台的說法,此番為難一個少年也是好人之舉了?”唐之渙依舊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眼角含笑。
“你明明是在調戲我!快讓我走!”少年趁機要閃人,我手臂一攔,將他困在人群中。
“你要走可以,把我的東西留下便行。”
“我沒拿你的東西。”少年冷哼一聲。
我說,“你衣袖裏的龍紋錦袋是我的。”
少年說,“胡扯!它明明是我自己的!”
黃衣少女又開始嚷嚷,“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調戲不成又要硬說人家拿了你的錢袋!”
我笑道,“拿沒拿,一看便知,”轉頭又對少年道,“你不是想走麼?隻要你能證明你沒拿我錢袋,我就放你走,不然今天咱就耗在這,我不走你也別想!”
黃衣少女氣得跺腳,“無賴!”
唐之渙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轉而對少年微笑道,“這位公子,不如將錢袋拿出給他一看,若是你的,我唐某自會保你周全。”
錦衣少年顯得有些窘迫,磨磨蹭蹭地把錦袋拿了出來。
“你說!你有什麼法子證明它是你的!看你怎麼胡扯。”少年狠狠瞪我一眼。
黃衣少女雙手叉腰立在一側對我怒目相向,看來看去還是唐之渙臉色順眼,一直帶著淡笑。
我摸摸鼻子,緩緩說道,“一盞茶前我與友人在逛汴河夜市,公子你‘不小心’撞上我,之後我便發現我的錢袋不見了。剛才正巧在這飯館瞧見公子你結賬的時候用得錢袋和我方才丟得一模一樣,所以才攔下一探究竟,如有得罪,還請公子見諒。”
我先拱手賠禮,姿態翩翩自如,頗有一份清雅之資。果然黃衣少女看我的眼神有了幾分變化。錦衣少年不知我所謂何以,於是愈加慌張,他急得大聲吼道,“你什麼意思!我又沒偷你的錢袋!”
嘖嘖嘖,人容易在心虛的時候虛張聲勢,而這麼慌張的辯解,隻會讓別人更加懷疑你而已。
果然,黃衣少女奇怪地開口,“公子,我們又沒說是你偷的,為何這麼凶呀。”
如此一來,少年的臉漲得通紅,神色已經有些慌亂了。
我不急不緩道,“是啊公子,我不是懷疑麼,又沒說是你偷的。”
他氣道,“那你有什麼證據說這錢袋是你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陰笑道,“這錦袋是我從洛陽最有名的三色織錦坊訂做的,看似簡單實則工藝複雜,由紅黃藍三種顏色針線用正反繡法縫製而成,正麵有雙龍戲珠圖,而錢袋裏頭則是繡了兩朵盛開的曇花圖樣,而且在曇花上分別繡有十三這個數字。下頭有三色織錦坊的印記,隻要去三色織錦坊一查便知,天下隻此一種花樣,我怎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