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叫誰的名字來著?”蕭無邊眯著眼,一臉危險的表情盯著我。
我眨眨眼,一臉無辜的回看他。“曇月啊。”
“你沒來由叫他做什麼,還是說……你小子有□□。”他特遞加重了□□兩個字。
我苦笑,“我和宮主八輩子打不到一起,你說這話也不怕別人笑話。”
他沒說話,自個兒站起來往廊杆上一靠,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扇子。我跟著他站起來,整了整衣衫。
“宮主他早就定了親。”半響,他忽然說道。
我整衣擺的手僵了僵,隨後又不著痕跡地落下,抬頭微笑,“我倒沒聽說過,誰家姑娘有這樣好的運氣能嫁給千行宮的宮主,恐怕要被全天下的女人嫉妒死。”
“隻有女人嗎……?”他意味深長地看我。
“我忘了,還有你這個斷袖也會嫉妒。”
“你能不能別叫我斷袖。”
“你剛才承認的。”
“我一個字都沒回答。”
“斷袖就斷袖,我又沒說看不起你。”我一臉大度地甩甩手,像盯小媳婦似的看他。
蕭無邊頗無奈地用手撐著額頭,半響才放下,“罷了,你愛叫便叫吧,我走了。”
“喂,你頭上還有傷,記得去大夫那看看。”
“嗯。”
看著他的身影穿過琉璃廊消失在了拐角,我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退了下去。發傻地在走廊裏站了很久,我才慢吞吞地往前磨著步子。
忽然想到齊小開還在床上躺著,我大夢初醒般抬腳狂奔,完了,把正事給忘了。
向廚房的打雜的人賄賂了一碗熱粥,我一路飛奔回青瓦房,還好我端得穩,到青瓦房的時候粥沒晃出半點。
院子裏早就沒了人,推門進去,齊小開正坐在床頭換衣服。一見我進來,趕緊拿被子擋住上身,“你怎麼還沒走?”
我假裝沒見著他慌張的神情,大大方方把碗往他麵前一擱,“喏,剛從廚房要來的,你趁熱喝了。”
齊小開狐疑地低頭看了看熱騰騰的白粥,抬頭問我,“好好的你端碗白粥給我做什麼?”
我歎口氣,一臉慈父般的神情。“小樣,你半夜不睡覺,跑出去練一晚上的武你以為你哥哥我不知道?”他剛聽到半句,臉變得煞白,聽完我後麵的話,神色才漸漸緩了下去。我裝作沒看見,自顧自地說下去,“今天哥哥我已經替你請了假,你先給我把粥喝幹淨,然後躺下去好好補覺,不到中午你不準起來。”
齊小開看我的神情已經變成錯愕,我用手合上他張的大大的嘴,和藹可親地道,“練武不能急於一時,要有鬆有馳,方能一躍百步,事半功倍。”我把前些天傅衝的話給盜用過來,嘿嘿,這下小樣不崇拜死我才怪。
沒想到他立刻一豎眉,“這話誰跟你說的?”
“啊?”我沒反應過來,他甩開我的手,厲聲道,“‘練功不能急於一時,要有鬆有馳,方能一躍百步,事半功倍’,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我看著他更加蒼白的臉,還有怒視我的眼神,一時失去了語言。
“誰要你好心!給我滾!”他猛地掀掉麵前的粥,把我狠狠一推。
我倒在床上,看著碗跌碎在地麵,粥灑了一地。我轉頭看他,他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我,“你還不滾開,你這個到哪都改不了爬別人床的賤貨!”
我咬住唇,靜靜地看了齊小開很久,他別過臉,神情冰冷,“我不想再看見你。”
勉強扯出一個可以算是難看的笑容,我下床,在一對摔得稀巴爛的碗前蹲下,伸手將碎片一塊一塊小心地揀了起來,一邊抱怨,“這碗粥可花了我三兩銀子哪,廚房打雜的人都是些勢利眼,個個張嘴開天價。”一不小心碎片劃破了我的手,鮮血順著我指尖滴到地麵上,我渾然不覺。
把碎片都拾到手裏,然後用布抹幹淨了地麵,走出去的時候,我最後一次看了齊小開一眼,他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是以什麼心情,我輕聲開口,也不管裏麵的人有沒有聽見,“一直以為你是這裏唯一一個相信我的人,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在你心裏,隻不過是一個會爬床的男寵而已。但願你能想想,一個隻會爬床的男寵,何苦花三兩銀子,隻為了給你買一碗熱粥。”
說完,我轉身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