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危險與機遇並存,斯蒂戈德能從畫中得到的絕不會全是好處。除非斯蒂戈德能以平常心相待,但是那樣一來,非止耗時日久,即使能有所得,也僅限於啟發與借鑒,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取得長足的進步和巨大的提升。
斯蒂戈德顯然沒能做到這一點,心神已經沉迷在了畫卷蘊含的意境之中。無論順逆,都有可能獲得巨大的好處,同時也承擔著巨大的風險。
若是斯蒂戈德選擇順從,全無半點對抗之心,最終必然有所領悟,收獲非小。可是自身的純潔性同樣也必將受到影響,很容易就此沉迷於畫卷意境的強大,失去正確的進去之心。如果情況嚴重的話,就如那狂熱的信徒一般,性情日漸偏執,生出癡狂之心。
若是斯蒂戈德選擇對抗,一心謀求破解之道,一旦成功固然是大歡喜,瞬間就能取得精神意誌上的升華,從此前途不可限量。然而這種情況,非得機緣巧合或者天縱之資不可。否則,必將勞心傷神,輕則心脈受創,意誌消沉,由於精神上的巨大陰影而再難寸進;重則心力衰竭,生機斷絕,就此精神失常,甚至死於非命。
就在這時,忽有敲門聲響起,關嶽為了避免影響到斯蒂戈德,連忙親自迎了出去。
原來是曼瑞泰姆父子,他二人施禮致敬,然後說道:“總督閣下,這些日子我們父子經過走訪,不得不承認賽珀爾在您的治理下,環境非常不錯。現在已經有了具體的投資意向,並且和您的行政副官安迪米尼先生初步達成了協議,準備回轉譚克斯提爾籌集資金,特來向您辭行,同時再次感謝您的恩情與厚意。”
“曼瑞泰姆先生,您實在太客氣啦。不過,回轉譚克斯提爾一事尚須商榷,有些情況必須要向您說明。”關嶽聽說曼瑞泰姆有在賽珀爾投資的打算,心中十分高興,笑著解釋了一番,說道:“大體情況就是這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位兩事人眼下已經成為普拉德帝國暗殺的對象。個人認為,隻有把事情的真相公之與眾,或者耐心等待這件事情完全淡化下去,兩位的安全才能得到真正的保障。”
曼瑞泰姆父子聞言,仿佛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的安危,義正嚴辭地說道:“消滅邪惡是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應該盡到了責任與義務,相信貴國也不會放任自己的榮譽受到玷汙,如果有什麼需要配合的地方,我們父子一定仗義直言,絕不退避。”
“好,相信有兩位的配合,真相很快就會大白於天下。當然,在此期間,我們也會竭盡全力保障兩位的安全。”關嶽頓了一下,複又說道:“兩位暫且回去,我們會盡快拿出萬全的方案,屆時自然會通知兩位。”
待到曼瑞泰姆父子離去,關嶽回轉廳內時,意外地發現斯蒂戈德正襟危坐,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僅是固有的精神風貌更加凝實了。
原來斯蒂戈德並沒有選擇順逆,而是憑借堅定的騎士信仰,緊守心中的信念,嚴格奉行騎士的八大美德: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精神、誠實、公正,即沒有爭勝逞強之心,也沒有向往學習之意,最終以一種相對平和的心態,擺脫了畫卷意境的影響。
因此,斯蒂戈德僅是自身的信念得到了磨煉,變得更加堅定。或者在斯蒂戈德看來,領悟畫卷的意境,是一種不問而取的行為,於是選擇了視而不見。
關嶽不明究裏,雖然對斯蒂戈德的變化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追根問底的心思,全當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一般,隻把曼瑞泰姆父子的來意敘述了一遍,然後說道:“我隨艦隊巴斯尼茲聯盟期間,賽珀爾的一切,希望騎士閣下能夠代為照看。”
其實賽珀爾興建至今,雖說關嶽已經成為了港口的總督,但是由於尚有許多收尾工作要做,再加上關嶽本身對情況的不熟悉,很大程度上屬於雙重管理,因此關嶽才會這樣說。
另一方麵,關嶽決定親自出麵,固然有為曼瑞泰姆父子安全考慮的因素,可是關嶽自己也很想領略一下譚克斯提爾的風情。畢竟他來到西大陸的本意,就是希望到更多的地方進行遊曆。如今做了賽珀爾的總督,若無特殊原因,必將困守於一地,這是關嶽所不樂見的。
“這樣也好……”斯蒂戈德頓了一下,忽又說道:“巴斯尼茲聯盟的商業非常發達,譚克斯提爾更是其中翹楚,丘山閣不妨順路遊曆一番。”
隨即兩人仔細商議了一番,主要是讓關嶽明白自己都有那些權限,正常情況下又該通過什麼方式和譚克斯提爾的上層取得聯係。
由於已經不再是一次單純的護送任務,因此有許多準備工作需要提前安排,並且和伊格爾大公進行一定溝通;待到一切就緒時,不覺已是三日之後。
“一路順風!”
揮手辭別了斯蒂戈德,關嶽登上甲板,傳下命令,滄浪號與商船一前一後,終於起航離開了賽珀爾。隨行之人主要是博瑞烏騎士和弗萊姆兄弟,以及部分文職,共計五百餘眾。
海上的生活略顯平淡,甚至可以說是無聊而沉悶;如果不給自己找點兒事兒幹,尋常人等很難耐得住寂莫。瑣事又有博瑞烏騎士和貝斯特負責,關嶽竟然空閑起來,於是他準備借此機會完善和鞏固一下新近改良的“血海”意境。
血海意境和腥風意境一樣,都是關嶽通過領悟天地自然之威,進而結合自己的思想感情,升華粹煉,直至最終的刻畫成形。不斷的潛修,幾乎令關嶽忘卻了塵事,全副身心地仔細感悟著大海的潮起潮落,風浪變幻,力求自己的意境能夠切合天地至理,大海韻律。
事實上,這時的關嶽已經意識到之前的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癡迷於《八鬥劍書》的神秒,以至於忽略了意境本身的完善和深入。
“銘文”之法的奇異特性,關嶽幾乎可以隨意施展自己願意施展的意境招式,乃至法術。然而在關鍵時刻,尤其是麵對聖階的領域時,真正有用的東西並不多。
如今關嶽認為想要修為精進,就必需要盡快改善這種尷尬,加強自身對意境的理解和深入,當然僅憑感悟和空想,無法產生完美的結果。領悟融合後的產物,還須要經過實戰的檢驗,以及之後的多次完善,方能無限接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