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師幾派勢力,卓王這一派是他負責的,他這人喜歡找漏洞、弱點,趙則端不是卓王的漏洞,但趙則柔卻是趙則端的漏洞,把這個漏洞真正戳穿了,口子就會越開越大,層層遞進。
沈約目光一厲,回頭問:“趙則柔是你派人殺的?”
“自然不是,杜婉潛回相府想拿些金銀細軟,路過趙則柔的院子心中不忿,便想去裝鬼嚇嚇人,誰知道趙則柔太不經嚇了。”
他和木榮複成了“好友”,杜婉如今不知怎麼和木榮複黏在了一起,那晚她滿身血地回來,驚慌失措,讓人想不注意也難,陸沉機又本在趙則端身邊放了人,很快得到了消息。
不過後麵讓趙則端發現真相,讓他每每快要抓到杜婉卻又失手,以至於最後大怒失常,這些確實是他幹的。
沈約沉默了片刻道:“相府上下的生死,一個都不要插手。”
他看重杜妍,又相信機緣因果,自然不想沾上與杜妍有關的人的鮮血。
陸沉機有些驚訝,但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點頭應是。
他轉身出去,碰到老何:“公子決定了嗎?”
老何愛搭不理:“關你什麼事,公子的婚姻大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陸沉機笑道:“我還沒問什麼事,你就說婚姻大事,你果然是知道啊。”
“你……”
“知道卻不報給長老,你膽子不小。”
老何眯了眼:“你別忘了,我們是公子的人,隻忠於公子一人,那些長老們當初要我們以跟隨之名,行以監視之實,本就是犯了大忌。你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犯了忌,破壞了規矩,可不是人頭落地那麼簡單幹脆的事。”
“這麼嚴肅做什麼?別一副我是叛徒的樣子,我隻是覺得主上去得早,公子上頭再無人照看,他的人生大事長老們知曉一二才是正當,畢竟他將來的夫人可是我們未來小主子的母親。”
“我知道,你跟公子的時間最長,最是忠心耿耿;白樓為人耿直中正,不墮他名醫後人之名;天梯生性簡單,隻要能讓他研究機關之流就再無旁的煩心事;千峰看起來就是粗大漢一個;滄海最是瀟灑,來去如風,也最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好像一個個的都很歸心,就差我時不時搞點小動作似的。”
他笑著,眼裏說不出的輕慢:“可是真的如此嗎?既然是人,就沒有百分百地忠誠之說,是人就有私心,就有自己的想法,怎麼就不容我們生出點旁的念頭?更何況,那位隻是公子,還不是主上呢。”
他可以為其赴湯蹈火身死魂滅,因為這是他的宿命,是他當初選擇的路,但要他打從靈魂深處服從和尊敬,也要看那人有沒有這個本事。
陸沉機清傲地離去,回到住處卻發現木榮複在這裏等他,桌上美酒佳肴,他臉上都帶著醉意,樂嗬嗬地直傻笑。
陸沉機笑問:“這是遇上什麼大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