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席陽摸向身側。沒有!居然沒有了,他的《神典》!
如果沒有《神典》,父親、母親、大哥、二姐,還有管家伯伯……他們會……不,不,冷靜下來。席陽壓抑著恐慌拚命回想,可能是掉在樓梯口了。對,一定是這樣!要趕緊拿回來。
席陽掙紮著起身,扶著牆走向屋門,而房門在同一時刻打開了,露出一張鐵青的臉。席陽睜大了眼。他怎麼會在這裏?!那那個秘密,豈不是已經有人知道了?!“拉……”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還未出口的名字被毫無波瀾但暗含著怒氣的問話打斷,生生讓席陽打了個寒戰。目光移到那人手中拿著的物體時,席陽周身一震——他的《神典》!
咬了咬牙:“是。請你把它給我。”
“給你?給你幹什麼?”拉茲上前把席陽丟回柔軟的床鋪,語氣卻一點也不柔軟:“給你去燃燒生命嗎?!”
啪地一聲,《神典》也被甩到席陽身旁,攤開的紙張靜止在一頁書上。席陽瞥見,臉色一白。“你知道了?”
“我是知道了!”拉茲激動地捉住席陽的衣領,“你連我也要瞞?!!!”
席陽盯著拉茲良久,最終笑了笑:“不存在什麼瞞不瞞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拉茲不答,隻是袖中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轉而拾起攤開的《神典》,順著書頁一字一句地讀下去:“幻影之咒,是極其強大的幻術,能夠依人所願製造幻境,甚至改變記憶。施咒人必須不間斷的灌注魔力維持魔法陣的運行,施咒對象越多,力量越強,所需魔力越大。此外,改變而作為等價交換的條件,施咒人也會被剝奪最寶貴的東西。這是——禁術之咒!”
拉茲笑了開來,其中的悲傷讓席陽不由得皺眉:“好一個禁咒!怪不得你忘了我,怪不得你沒了魔法,怪不得你整天抱著《神典》不放!這個魔法陣根本就是在這本《神典》上!”
席陽的表情凝固了,呆呆地聽拉茲自顧自得講了下去。
“為什麼這麼大的宅子這麼冷清?為什麼那麼多人突然不見了?為什麼你要這麼拚命地維持那個咒術?你用它改變了誰的記憶呢?你用它製造了什麼幻影呢?不要告訴我,你本身就是一個幻影!”拉茲緊緊抱住呆住的席陽,深怕這個人就那麼消失了,“別離開,好嗎?別離開我……哪怕你隻是一個幻影。”聲音逐漸哽咽,仿佛野獸的悲鳴。
月光散落在兩人身上,猶如兩尊連在一起的雕像,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久。
……
“那次瘟疫……”不知過了多久,席陽的聲音響起,砸在空曠房間的牆壁上,令拉茲心裏一痛。終於,還是要說出來了嗎?
“那次瘟疫,每戶人家都死了十之五六……人盡皆知,唯一幸存的隻有艾肯伯爵家,除了那個最小的孩子,沒有人染上重病。那場瘟疫讓那個原本很出色的小孩失去了魔力,變得弱小平庸。他是艾肯家族中唯一的受害者。人們所知道的,就是如此。可是誰又知道,那隻是幻影呢?真正的曆史是——那個瘟疫,要了艾肯家族全族人的性命!除了那個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