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問:“那你呢?你到了老圖書館之後又遇到了什麼?怎麼最後也到了朝山村?”這也正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之一。不管是彭思雨還是王煜,他們都是本來出現在老圖書館,但最終卻又到了朝山村,這裏麵肯定隱藏著什麼事情。而聽小姨方才的說法,似乎她和彭思雨的經曆與我們存在一定的差異。
那麼,這種差異是怎樣出現的?如果說一直有一股力量在背後阻礙著我們,那這股力量為什麼對小姨他們就失去了作用?或者,那股力量不但沒有阻撓他們,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牽引了他們?如果真是這樣,恐怕我所有思路都要換一個方向了。
我盯著小姨,心想這次說什麼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卻沒想到小姨看了我一眼,居然沉默了,半晌才說:“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就別管了,趕緊回去。馬上就要開學了,你該回去看看書。”
聽這意思,她是根本不想對我解釋什麼,甚至還覺得我現在的做法簡直就是沒事找事,自討苦吃。的確,我現在走到這一步實在是從前根本沒有想到的,我是在自討苦吃,但究其根本,不還是由於小姨一直以來對我的隱瞞嗎?
更何況她連一句話都不留,一失蹤就是好幾個星期,隻要我身上還帶有一點人味兒就會自然而然地覺得著急。結果經曆了這麼多危險之後換來的,卻是小姨一個“自討苦吃”的評價。
這樣想著,我就覺得有些冒火,一方麵氣她總是要對我瞞這瞞那,另一方麵卻是覺得委屈。如今各式各樣的煩惱都已經找上了我,卻讓我去怨誰?
我越想越氣,忍不住說:“我也知道這件事本來和我無關,但你想想,我從一開始就沒刻意去查什麼。不是我找麻煩,是麻煩找我,你懂嗎?從一開始我就感覺有什麼秘密在裏麵,結果莫名其妙地就被攪進去,卻還要因為你突然失蹤而擔心受怕。”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這件事本來是你們的事,但你們能保證一切影響都局限在你們這些人的範圍裏麵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一代人的感受?就拿曾毅暉來說,他爸明明還活著卻不見他,現在他知道了這件事,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嗎?”
小姨看著我,眼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我一看有希望,也不敢給她有喘息的機會,急忙又說:“其實你也不用這樣瞞著我,這沒什麼用。畢竟事情就擺著那裏,又不是一件東西拿走了就沒有了,我們要看早晚都能看得見。”
小姨愣了一下,也緊張起來,問:“你又想幹什麼?”我肯定地說:“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反正現在我已經被攪了進去,要轉身逃開早就來不及了,我不怕再多出什麼別的事來。而且我相信,曾毅暉他們都是無條件支持我的。”
“你瘋了!”小姨叫了出來,“你知道這裏麵的事情有多危險?”“我知道。”我肯定地點頭,“朝山村我來過不止一回,再驚心動魄的事情我也經曆了,我不相信還有什麼危險讓我無法承受。”
小姨懷疑地看著我。我立刻說:“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們經曆了什麼,但我在朝山村下麵的地道裏看見了彭思雨的屍體,所以我想我們走的應該是同一條路線。”
“彭思雨的屍體?”小姨突然倒抽了一口氣,三分恐懼七分驚訝,見我直直地盯著她,便說,“你接著說,彭思雨的屍體怎麼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瞬間明白了什麼。小姨和彭思雨也許並沒有始終在一起,也許在某一個岔路,她們失散了,或者彭思雨突然消失了,這都有可能。我現在能從小姨的表現中推斷出來的,就是她並不知道彭思雨已經死了的事情。
我突然感覺我好像有了逼供的籌碼,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姨,這一次你是絕對逃不掉了,你別再妄想瞞我什麼了。
“你在那兒傻笑什麼?”小姨怒道,“趕緊告訴我,你是怎麼見到彭思雨的,在什麼地方?她又是怎麼死的?”
這時候我心裏已經有了計較,知道對付小姨這種性格的人靠威逼利誘都是沒有用的,隻有抓住她的軟肋才能一擊即中。便搖了搖頭,說:“你都沒有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當然也不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既然你的事情和我無關,那我的事情也和你沒有關係。我既然已經決定自己去查了,那你也自己去查好了。”
小姨愣了一下,問我:“你什麼意思?”“拿你知道的事情來做交換。”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老奸巨猾,“然後我也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訴你,這下就算是公平了。”
“公平個屁!”小姨忍不住罵道,跳下床來掐我,“你個死丫頭,還敢跟我討價還價!你肉皮子緊了是不是?”我急忙左躲右閃,好在小姨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半晌沒有抓到我便自動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