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那扇巨大的厚厚的鐵門就成了阻擋我視線的屏障,變成了一個多餘的東西。
我的手慢慢地按在了門把上。
“你幹什麼?”安慶平慌了,急忙拽住我的手。我轉過頭,她立刻衝我使勁搖了搖頭。我看了她一眼,反手握了她一下。她的手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涼冰冰的感覺不出一點體溫。
我的另一隻手卻沒有停。“嚓”的一聲輕響,門鎖被擰開,門已經開了一條小縫。
一股陰冷的空氣伴著夜間特有的氣氛直衝進來,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安慶平震了一下,隨即“嘭”地貼到了牆上。鐵門已經很舊了,平時不覺得什麼,但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卻清晰地傳出一陣沙啞的“咯吱”聲。那是它在呻吟。
我的手頓了一下,那樣幽深的黑暗裏,我卻隱約看見一點幽幽的寒芒飛似的掠了過去。我們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裏清晰可聞,我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緊張地渾身顫抖。
門縫越開越大,我把手從安慶平的手裏抽出來,抄起了旁邊的掃把。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門外響起一聲幽幽的歎息。
“誰?你出來!”我猛地拉開大門,揮舞著掃把衝了出去。“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你給我出來,不要以為你躲起來我就看不見你!”我握著掃把原地轉了一個圈,警惕地環視著四周。走廊裏依舊黑沉沉的,回答我的隻有徹頭徹尾的寂靜。
安慶平她們顯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呆愣愣地看了我半晌才從寢室裏鑽了出來。兩人的臉色因為驚嚇已經白裏透青,嘴唇不斷嚅動著,警惕地看著四周茫茫的黑暗。
然而,什麼也沒有。那腳步聲明明停在我們寢室門口沒有離去,可我們卻什麼也沒能看見。他就像被空氣稀釋了一樣,莫名其妙的就化為了烏有。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擔心。
我神經質地朝頭頂上望了望,走廊裏隻有一個聲控燈,散發著半死不活的光芒,上麵趴了一隻碩大的蚊子,一動不動。剛才的動靜如此之大,卻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沒有驚動這隻蚊子。它靜靜地趴在那兒,眼睛裏透出冰冷嗜血的光芒。
半晌,我歎了口氣:“沒事了,進去吧。”安慶平和周童對視一眼,沉默地低下了頭。我笑了,帶頭走回了寢室,周童和安慶平緊跟著走了進來。蘇琦不在,她的床空空的,仿佛上麵隱藏了另一雙眼睛。
我安慰自己:“我們剛才不是已經出去看過了嗎,外麵什麼也沒有,全是我們自己嚇自己。”然而這話一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生無奈。周童皺著眉,小聲嘀咕:“就是什麼都沒有才可怕啊,如果有什麼反倒沒那麼可怕了。”
她的聲音小而模糊,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隻不過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估計安慶平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有些事情本來就搞不清楚,倒不如幹脆放棄,得過且過。於是她隻不由自主地朝外麵瞥了一眼,也沒有吭聲。
“好了,睡吧,明天早晨還要去交論文。要是起不來遲到了,又要被那個古板又癡呆的老處女罵。”我們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選擇將一切暫且拋到一邊。
有了剛才那一出,我現在說不出的疲倦。再加上昨晚又一夜沒睡,兩隻眼皮不由自主地就打起架來。我慢悠悠地爬上床,迫不及待地就想倒下去睡他個昏天黑地。
我鑽進自己的被子裏,床上軟綿綿的,帶著說不出的誘惑力。然而,我一伸手,居然摸到了一樣硬硬的東西,很薄,似乎是一張紙。
我渾身一顫,腦子裏瞬間明白過來什麼。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來,原本正濃的睡意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唰”地把被子掀開,立刻就看見了那張自殺現場照片的複印件。
滿地的鮮血,變形的顱骨,破碎的五官帶著詭秘的笑意,直直地望向鏡頭外麵,黑白相間的顏色使整個布局顯得更加陰森。即使事先已經猜到這樣的結果,我還是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尖叫一聲,身子往後一縮,差點就從床上直接翻了下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